我略微一顿,忽然想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若是我与人共居一室,忍不住咳嗽时打扰到人家可如何是好?
然而不待我多想,明晴便已经分配起来,几乎皆是四人同用一间,因着位置相近的缘故,我与兰依竟分到了一处,另外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缩着肩膀只顾低头看鞋尖,一个抻长脖子东张西望,同一旁的小宫女叽叽喳喳。
明晴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后,径直走向人群最后头的我,轻飘飘吩咐道:
“你随我一起,去内司局领宫服。”
李恪棍伤未愈,便收到家中传来的消息,让他抽空速回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自当上禁军统领后,他便极少回李府,平素就宿于禁卫营中,或是在宫外就近的宅院落脚,一月方才回家一次。
父亲知他公务繁忙,寻常时候不会叨扰,这次特地托人传讯,必定有大事告知。
所幸用过白玉膏后,他背臀上的伤已好上许多,只消小心一些,将此事遮掩过去不成问题。
一路策马奔回李府,将将入殿,便见二老皆端坐于高椅上,就连大哥大嫂也跟着立于旁侧,看上去十分严肃。
李恪面色一凝,双手抱拳见礼:“爹,娘,大哥,大嫂。”
见小儿子回来,余氏哪里还坐得住,忙搀着丫鬟的手走过去:“恪儿回来了……”
李恪轻轻抱了下矮他一头的母亲,对依旧沉着脸的李诞道:“爹,您着急唤儿子回来,不知所为何事?”
一直站在旁侧的李骁向妻子使了个颜色,陈婉芝便抽出早已准备好的薄册走向李恪,道:“二叔,这是南都待嫁贵女的名册简像,你看看有哪个中意的,告诉嫂子,嫂子替你牵桥引线。”
李恪浓眉蹙了蹙:“大嫂,我还不……”
他话音未落,余氏便用绢帕擦拭眼角,拉着他的手道:“恪儿,你就听娘的,早些成婚安家吧,不然落得个与外邦联姻的下场,咱们家如何伺候得起那异域公主哟……”
她儿子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断不能被妻子反压一头。
“外邦联姻?”李恪音调高扬,惊疑甫定。
“不错,”李骁好心解释:“恪儿,前几日朝堂之上,陛下曾专程过问你的婚事,还说要为你指配一门良缘,我和爹爹想来想去,一致认为陛下是想借你的亲事结交东边单耀国,以作联姻之用。”
李恪额心狠拧了一下:“竟有此事。”
李诞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没好气道:“谁让你小子都二十八了,既不娶妻也不纳妾,这不明摆着招人诟病么,倒给了陛下一个联姻的好人选。”
“行了,你也别犹犹豫豫了,”李诞大掌一挥:“就紧着册子里的挑,速速完婚,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也好了了你母亲一桩心事。”
听到这茬,余氏眼睛亮了亮:“恪儿,你……”
李恪顿时反握住母亲的手:“爹,娘,请再给儿子一段时间。”若是之前倒也罢了,可如今,他已然知晓她心中并无那人,方才生出些许微薄的希望,他不愿错过,更不愿放弃,哪怕明知前路坎坷,他也想闯上一闯。
天知道他那晚听闻她亲口说出“不爱”二字时,是多么欢欣窃喜!
他无惧任何艰难险阻,但唯独……若她只爱那人,他便失去了所有盔甲,只能束手就擒,徒受万箭穿心之苦。
李诞冷哼一声:“你不会还惦记着那门亲事吧。”
李恪紧抿着唇,没有答话。
余氏见他这般模样,目光陡然灰暗,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造孽,造孽啊……”
李骁亦皱眉:“恪儿,那些陈年旧事,你还没忘了么。”
“李恪,”李诞眼底怒气升腾:“她早便是圣上的女人了,你最好清醒点!”
李恪拢了拢拳,缓缓道:“如今不是了。”
“你……”
陈婉芝仔细听着爷三儿的谈话,没敢出声,却也猜出了个大概,她入门入得晚,关于这位小叔子的事儿,也是后来才断断续续听府中老人偶尔闲话一两句。
要说她这小叔子,忠肝义胆,一身浩然正气,当真是个顶顶好的男儿,宫中那位一生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也算值了……
“爹,您放心,待到时机成熟,我会亲自面圣,向陛下禀明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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