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顺道吹走黑巾,我盯向他。“你是……谁?”此人五官深邃并透着邪魅,长相英俊又彰显桀骜。年岁看起来不大,应正适舞象之年。 “宫中救你多次,怎可忘记我?”那人勾起嘴角,噙上疏狂笑意,说道。 我望进他的眸子,微笑,然后开口说道:“你不是他。” 他微愣,很快又挂上他不羁的嬉笑,栖身近前问道:“在你心里认为的他是哪位情郎?” 我一把推开他,说道:“你管不着!” “你谁啊?胆敢搅了我们七杀庄的生意!”墙下来杀我的一黑衣人叫嚣,嚷道。 “七杀庄雷彬。”我旁边那人回答说道。我望向雷彬,他回以笑,张扬慵懒。 墙下俩黑衣人看起来有些惧怕,微退几步,刚叫嚣的黑衣人像是鼓足勇气,向前两步,继续嚷道:“别以为你说你是七杀庄雷爷,老子就轻易相信!” 黑衣同伙一巴掌狠拍上说话人脑袋,怒道:“怎么会和你这蠢货一起出来执行任务,江湖上有人敢冒充七杀庄庄主吗!胆敢冒认的想必都已经命丧黄泉了!蠢货!” 然后他转而跪在雷彬面前,告饶说道:“我们也是为了讨口饭吃,不得已借用七杀庄的名号,求雷爷饶命。” 站在我旁边的雷彬嗤笑一声,说道:“借?不问自取,是为偷。” 语毕,雷彬内里的气劲似一阵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去,二黑衣人口吐鲜血,跪倒在地。我惊,古代呆了这么久,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见识了武侠片里才有的内力。 接着雷彬平静开口,问道:“混哪里的?” “小的们是文成庄的。”黑衣人回答说道。 “是的,是的,我们庄主还曾在雷爷的七杀庄里做过事,也算是有交情的。”黑衣蠢货随着跪下,套起近乎说道。 “交情。”雷彬冷嗤一声,继续说道:“梁文成只不过是被我扫地出门的无用鼠辈而已,交情之说何其可笑。” “雷爷饶命!雷爷饶命!”黑衣蠢货连连磕头,说道。 “最讨厌愚不可及的牲畜。”雷彬说着“嗖!”的一声掷出匕首,不偏不倚插进黑衣蠢货脖颈,血浆四溅。 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我,兢惧向后倒去,被雷彬扶住后,我又害怕地连连干呕。 “回去告诉梁文成,让他别闲着了,委托他做事的人已被处理了,他也晓得七杀庄的规矩,善后之事做的干净点。滚吧。”雷彬对活着的黑衣人说道。 “是是是。”刚被同伙死相吓得坐到地上地黑衣人应道,然后踉跄站起,仓皇跑走。 “你可有大碍?”雷彬问道。 我只顾埋头干呕,并未应声。 只听雷彬在我耳边又焦灼说道:“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遭罪的是我。我带你去寻大夫瞧瞧。” 语毕,他便带着我一跃,从院墙上下来。我摆手阻拦说道:“没什么大事,一时被吓到而已。歇会儿平静下来就无虞了。” 抬起头来,看到雷彬面上畏惧忧虑混杂的奇怪神情,我左手抚上胸口捋着,使自己身子舒服些,然后开口说道:“你怎么一副万念俱灰的样态?我身体不舒服怎会遭罪予你?” 雷彬顿了顿,瞬间恢复刚见他时的狷狂样态,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无语对他翻了翻白眼,然后想起要问说道:“方才的问题不重要,不想回答便也作罢。这儿有一个重要的,若你硬要说宫中救我者也是你的话,那你究竟为何几次三番救我?我们可有交情?” 雷彬意味深长的笑起,开口说道:“你现在知道宫里宫外几次三番救你的人是我,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 “宫外我屡次险遭不测也俱是你施以援手?” 雷彬点头应下。 “那你倒来说说你这大恩人都救过我哪几次?”我毫无掩饰的质疑道。 雷彬邪祟的哂然,说道:“木兰围场的穆勒永晦、白莲教红三娘和青翼双偷可不都是我处理的,没过多久的事你怎可说忘便忘。” “所以绣有慈姑花的手绢也是你送我的?”我犹疑问道。 雷彬又点头,我死死地盯着他,细心的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茫然。 我快速反应,紧接着问:“那玉箫也是你送我的?” 雷彬再点头。 果然不出所料。即使雷彬一口咬定他就是救我之人,也算能基本掰扯出何时何地几次相救于我,但是我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掂量。我故意用莫须有的玉箫试探,他竟然应下,雷彬答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全信。他和与我照面的黑衣人理应不是同一人。 想毕,我再开口问道:“还有一要事相问,刚听你与杀手对话,祸首是何许人你应是了然,是谁意图杀我?” “凭你的聪慧会猜不出?”雷彬戏谑道。 自打误入清朝,我未有意与人交恶,倒是有两位自己找上门来。一是宫中永晦,二是白莲教王三槐。但是王三槐再怎么不耻,也不至于和江湖鼠辈有什么勾当,他除了人品瑕疵,还是有些江湖热血的,否则也不会爬上白莲教陪堂的高位。而永晦心思阴毒,可就不同了……我思索着问道:“如没猜错的话,可是宫中那位格格?” 雷彬微微挑眉,笑容不减,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位早已不是宫中格格,而是高门大院里的人妇了罢。” 是啊,人妇,永晦已是福德麟的妻子……雷彬这是故意提醒我,我瞅他的眼神愈发复杂。 “有没有兴趣随我去七杀庄玩几天,还是你舍不得在白莲教的情哥哥?”雷彬说道。 “神经病,胡说八道些什么。看来有些事情必然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就不白费功夫了,还是回山上睡个好觉来的实在。”留心观察他的言谈举动应是不会伤害我之人,我便完全没有顾忌地说着,转头就走。 “你如此对待七杀庄庄主,不怕丢了性命吗?”雷彬在我身后揶揄道。 “你若有杀我之心,还用得着费劲救我。我看你也别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晃了,也不嫌累,回去洗洗睡吧,也祝你好梦。走了,不用送。”我懒得搭理他,没回头地举起手胡乱摆摆算做挥别,嚷道。 我慢悠悠地晃荡回衙门口,想着添禄应该已经差不多办完事,和他汇合后就可以一道回山了。 可是到了衙口却听见衙门后院内打斗激烈的声音,凭添禄的身手应还不至于收拾不了几个地痞无赖罢?我心生疑惑,攀上院墙,探查里面情况。 地方官、衙役和武夫们举火把,持刀,背弓箭围了个圈,两个黑衣人在里面打的不亦乐乎,远看那个略胖地身影应该就是添禄,这又是什么情况? 眼瞅添禄的功夫明显不如和他对打之人,我赶忙蒙住脸,飞身过去。 “大人,又来一个!”一衙役挥舞火把,指我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