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走到了秀女选定的前一天。
董浣浣如她之前预料的那样应召前往永福宫。
在永福宫内她见到了历史课本上有名的女政治家,孝庄皇太后,布木布泰。
眼前的布木布泰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珠圆玉翠的坐在榻上,手执棋子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在聚精会神的想着棋局,董浣浣只敢瞧了一眼便躬下身去,跪在了地上。
“臣女,董鄂氏浣浣,给皇太后请安。”
因为之前和福临以平常人的身份相处很久,所以在得知他身份之后所产生的恐惧心理没有那么大,所以董浣浣这还是第一次被皇权统治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威严给震慑到了。
虽然她已经为了今天的见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可是见到真人的这一刻,跪在地上的她还是两只腿都不听自己使唤,不停的战栗着,连布木布泰让她站起身来,她都因为脚软差一点出了洋相没有站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考试作弊,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拎进了教导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布木布泰看到她这个样子,轻笑了下,挥了下手对苏茉儿吩咐道:“给她赐坐。”
听到布木布泰这样说,董浣浣稳定了一下心神,趁着苏茉儿领命还没有吩咐下去的空档开口婉拒道:“谢太后抬爱,臣女身份低微,站着回话就好”。
董浣浣之所以选择站着,一方面是不敢,怕日后传出去,董鄂浣浣第一次见太后就得到了太后赐坐,怕不是之前她和皇上的谣言都是真的,遭人非议,日后落人口实,另一方面一会万一她说错了话,惹怒太后,站着比较方便下跪磕头求饶。
听到她这么说,布木布泰也没在坚持,朝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立刻心领神会的招呼所有的下人走了出去,顺便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布木布泰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的一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董浣浣问道:“知道哀家今天为何召你前来吗?”
她和福临这一路的经历,皇太后也许不了解全部的情形,想必也了解七七八八了。
如今福临公开选秀女,局中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为她铺路。
可是局中人也可以看出来,对于福临来说这是一步非常臭的棋,既得罪了蒙古又得罪了八旗中的异心者,无论最终福临能否的得偿所愿,都会被有心者拿来大做文章,给他安一个骄奢淫逸的帽子,便于打压他的皇威。
身为当今的太后,科尔沁草原以前最尊贵的格格,无论是为了她的儿子还是为了她的家族,布木布泰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原因,也大概知道皇太后接下来该有的做法,董浣浣还是恭谨的回答道:“臣女不知。”
布木布泰闻言,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换了一个话题,指着桌上的棋盘说道:“你看看这盘棋白子可还有赢的机会?”
董浣浣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棋盘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白字已经陷入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除非作弊打乱棋面,否则黑子胜局已定。
董浣浣看完,揖手向布木布泰老实回禀道:“回太后的话,大局已定,白子已无生路。”
“那如果是这样呢?”,布木布泰从棋子里掏出一把棋子直接洒向了棋盘,棋盘顿时一片乱象。
董浣浣揖着手:“回太后话”,声音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布木布泰闻言勾了一下唇角,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想做皇后吗?”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董浣浣还是被布木布泰这直勾勾的提问给吓到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忙回复道:“臣女不敢。”
布木布泰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们储秀宫的那群女娃儿,忙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吗。”
董浣浣听她这样说,赶忙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只有一个,臣女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做如是想。”
布木布泰闻言起身走到了董浣浣的跟前。
董浣浣低着头,看着太后的花盆鞋距离她越来越近,然后在她的身前停住,她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布木布泰伸手做了个搀扶的动作,“你不用这么拘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就像寻常人家的亲人一样聊聊天,本宫向你保证今天的谈话,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起来吧。”
董浣浣闻言,规矩的磕了一个头,“谢太后体恤。”
董浣浣当然没敢真去扶布木布泰伸出来的手,只是顺着她的动作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布木布泰转身走到榻前坐下,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对董浣浣说道:“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