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看了着若有所思,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来道:“好。”
“好得很。”
***
鲤园。
国公府来人的事告一段落,谢襄宁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她见已近黄昏,用不了多久就要用晚膳了,便有意留这位裴大人一道用。
“大人,衾儿有些想您。”
这话当借口,实在极妙,免去了谢襄宁不知如何开口的踌躇。
裴予正斜坐在藤椅上,闻言挑眉。他倒是十分的闲适,手里握着一个玉坠把玩。
玉坠末端的流苏随之摆动。
谢襄宁见他不为所动,立在他跟前就显得有些局促。
她心想,这人就是有个不说话只拿眼打量人的坏毛病。
“那大人留下用晚饭吗?”
被这目光注视了一番,谢襄宁反而坦然了。她问得寻常,仿佛对他的回答也不甚在意。
“嗯。”
却没想,裴予应了。
这顿饭与平常无异,只多添了一壶酒。
谢襄宁捧着酒壶,给裴予满上又自斟了一杯。
那夜在药铺外不知出了什么原因,他救了自己。后来又安置了阿玲,庇护了衾儿。
谢襄宁对他,有数不清的感激。“我敬大人。”
说着,她就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辛辣入喉,回味却是说不清的绵长甘醇。
谢襄宁不善饮酒,满饮是为了表诚意。等到了此刻才后知后觉,她眼下身子是裴予的。真正不善饮酒之人,在对面坐着。
这就难怪裴予望只是着她喝完,并没动那杯酒。
是她思虑不周。
“大人不必……”
谢襄宁话还没说完,裴予已然将酒杯端了起来。
他先抿了一口,后又将余下的咽入喉中。
“梅花酒,不错。”
谢襄宁并不坐下,走至裴予身旁帮他布菜。这些事,她平生第一次做。
裴予看了眼自己握着竹筷的手,也正是谢襄宁原本的手。
十指纤纤,如玉葱。
她出生娇贵,若非宫变,也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坐下吧。”裴予出声。
“……”谢襄宁有些犹豫,“大人还生气吗?”
“你这样子伺候在侧,我吃不下。”
谢襄宁默了默,放在手中公筷,退回去坐了下来。
她拿着他的身子做服侍人的举动,的确很不妥。
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屋中极其静,大约是有风吹入,灯影在微微晃动。
谢襄宁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同他也没甚了说,索性不言语。
满口的酒香四溢,她抿了抿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等裴予察觉时,她的脸已经有浮了几丝醉红了,半垂的长睫颤颤。
“谢襄宁。”
谢襄宁闻言抬起头,她对着他展颜一笑,“这酒怎么这样好喝?”
以前都没发现呢!
“你醉了。”裴予皱着眉,语气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