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尖锐还带了一丝哭腔,握着金簪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看来是初犯啊。
“姑娘有话好好说。”清也试探的转过身,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持簪人的模样。
“是你?”
白观锦看清青丝下那张脸后,手上的金簪往脖颈处挨得更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
真是冤家路窄!这位白大小姐和她之间的过节整理起来都可以写成一摞话本子了。
从幼年时就会仗势欺人的白观锦将她关进小黑屋开始,到她将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在巷子里溜昏了头当街大哭,梁子就此结下。
“不明显吗?偷东西啊。”
伸手拍了拍身后的大水缸,目光毫不躲闪的盯着白观锦由错愕再到鄙夷的神色。
“给你穷出能耐了,来我家偷东西。”
“要抄你的家,当然偷你家的东西了。”
清也伸出沾了食盐的手指,轻轻印在白观锦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上等的官盐,尝尝。”
未干涸的泪水湿润了盐粒,苦涩清咸的感觉刺激着她瞪大了双眼。
“官盐?”
清也不置可否。白观锦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大水缸,握着金簪疯了一般凿开干硬的黄泥,每一个水缸里面都装满了洁白绵软的盐粒。
清也抱臂靠在石墙边上看着她不死心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盖子,最后全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我记得你们白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吧?可别跟我说这些盐是染色时拿来固色的。”
话里的嘲讽之意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若是换作平时,她定要跳起来理论到底。
“原来如此……”
白观锦跟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清也只听得这半哭半笑的四个字。
“原来什么?”
“原来这就是我父亲迫不及待让我攀上刑部侍郎的原因!”
虽处于深闺,但是白观锦也知家里的布庄根本不可能撑出这么大的家业,却万万没想到会和私盐挂上钩。
盐运使被查,刑部顺藤摸瓜查到白府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一向疼爱她的父亲不惜以她为代价来赌接下来的富贵前程。
清也蹲下身,沉默的看着白观锦,伸手僵硬地拍了拍她因啜泣而耸动的肩膀。
“小姐?小姐!”
地窖外白观锦的贴身丫鬟小宛探风回来便看见打开的地窖口和被打晕的小丫鬟,地窖里她家小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看清和白观锦一起的人是元清也之后,小宛脸上的神色一瞬间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小姐怎么了?”
由于从小亲眼目睹甚至参与过二人之间的战火,小宛清楚的知道白观锦根本不是元清也这个野丫头的对手。
打死碗口大的蜘蛛,徒手抓起灰不溜秋的老鼠,看见死人面不改色的能有几个是正常人?
“对不住了。”
见小宛要下来,清也飞快的捡起地上的金簪抵住白观锦的脖颈:
“你别下来,也别想着去喊你们府里的人过来,不然我这手可有点不长眼。”
小宛只能收回脚,趴在地窖口神色慌张且恼怒:“你想怎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两刻钟后我要见到顾言悯。否则……”
她手上用力,将金簪往里刺了一些,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凝聚了一颗鲜红的血珠。
“你们家小姐就会在我手上香消玉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