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陆渊匆匆来客栈寻林深樾,林深樾坐在长椅上,手指漫无目的的点着桌子听着他的汇报。
“殿下,二皇子以户部上下勾结为由,荐皇上搜查了户部所有侍郎的府邸。”陆渊神色紧张道。
林深樾脸色有些青,道:“所有侍郎的府邸都搜了?可有搜出什么?”
陆渊听林深樾问,更紧张了,哆哆嗦嗦的答:“在一个侍郎家中密室中搜出来…搜出来了二十万的官银,正是…”犹豫了一刻,陆渊瞥了林深樾一眼,“正是先前丢失的用来赈灾的官银。”
林深樾脸色铁青,问道:“是从哪个侍郎家里搜出来的?”
“那侍郎,侍郎名唤冯鸣才。”
林深樾手指又扣了几下桌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原来,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陆渊见林深樾不说话了,接着道:“殿下,那侍郎认了罪,说此事是他一人所为,皇上见银子未少,下令择日处斩,此事并未牵连他的家人。”
林深樾却认为此事不会这么简单,道:“你去安排安排,本宫要亲自见一见这个有胆量一贪便是二十万两的冯侍郎。”
陆渊匆匆回了句:“是”,便退下了。
陆渊走的匆忙,不曾想在靠近大门的拐角处撞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踉跄了几步,跌在了地上,怀里的丝帕也顺势掉在了身旁。
陆渊赶紧捡起了那方丝帕,扶了姑娘起身,见那丝帕沾上了些土,正要道歉,低头一看,原来那姑娘竟是海棠。
海棠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后,抬头见是陆渊撞到了她,没好气的道:“不知陆大人何事这么匆忙,走的这么急,竟生生将奴婢撞出了好几步远。”
陆渊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脏了的丝帕收起来,道:“对不住了,海棠姑娘,是陆某唐突了,这帕子脏了,改日我买了新的还给你。”
说完,陆渊虚虚行了一礼,见海棠并未怪罪与他,急忙出门去办林深樾交给他的事了。
傍晚,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林深樾由陆渊领着进了刑部大牢,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冯鸣才被关押在了离王宝元很远的牢房,但就算真是冯鸣才自己贪墨的银两,王宝元也少不了个治下不严之罪。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时不时响起几声昆虫的叫声。此刻的冯鸣才正蹲在墙边抱着膝发呆,狱卒给林深樾开了门,行了礼便径直离开了。
陆渊等在门口没有跟着进去,直到林深樾踏进牢房,冯鸣才也并未抬眼看他。
林深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本宫知道你背后另有其人,若是你愿意开口,说出指使你贪墨银两之人,你的亲眷家人,本宫定会好好照顾她们。”
冯鸣才像是早就料到了他要说的话,嘲讽的笑了,道:“太子说的这些话,又怎知那别人许不了小人?”
林深樾也不在乎冯鸣才对自己的态度,他早已把冯鸣才看作了一个将死之人。
林深樾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你可知,今日圣上下令,将你明日午时处斩。”
冯鸣才笑得更大声了,他看着林深樾,字字清晰的说:“太子殿下,您看到的真相并非真的真相,而是那人想让您看到的真相,眼见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您才是那个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若是您愚钝至此,找不出小人真正的身后之人,您将来何以配得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哈哈哈…”
林深樾见他不肯说出那人,也没逼问,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那人无非就是二皇子或二皇子麾下之人。
只是这冯鸣才方才说的话,却让林深樾一下子沉默了,若真如他所言,好像指使他做这件事的人,并不像是二皇子一般。
直到离开了刑部大牢,陆渊行了一礼,道:“殿下,接到消息,皇上已经赦免了王大人,王大人此时应当已经在回府的路上。”
“那就好。”林深樾会意的点了点头。
次日,听说王大人被赦免,长宁随着林深樾来了王大人的府上,看望王宝元和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