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毛:“你还行不行了?”
周秀芬妖娆地坐在扶手上,摊出手心:“给我五块,我就跟你上去。”
“我他妈给你一百。”冯耀林从兜里掏出张红票子,塞她衬衫口袋。
见此,她脸颊透着醉色,有点儿微醺,双手往人胸膛一搭:“抱我上去。”
程简在旁边看得面红耳赤,这情景电视里没少演,只不过身临其境,现场的冲击力格外惹眼,周围人都跟着起哄,看那架势,还以为要表白。
“行啊,给老子换支乐队,整个重型的!”冯耀林拦腰把人扛上肩膀,拽兮兮地抢过话筒,“台下的,待会别怯场。”
一批人回到幕后,另一批人上来,程简捧着果汁饶有兴致地站在舞台前,她随意瞟了几眼,似乎看到熟悉的面孔,立马顿住。
她望见沈晖了。
与周遭的环境形成一个反比。
他把中山装脱下后,露出件立领衬衫,白色的,解开一粒扣子,袖口往上挽了三寸,手里拿两根鼓棒,也没看周围,只单独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低头检查设备。
跟旁边几位长相粗犷的人凑一块,有点禁欲的味道。
原来爱豆早期在乐团兼职呀,媒体从来没有报道过,他自己也不提,真奇怪。
分明见过沈晖演出的模样,手机屏幕里循环过一次又一次早年的灰白视频,如今可以亲眼目睹,想到那样严肃拘谨的男人在台上玩重金属,怎么说呢,好像太刺激了!
她想尖叫,可惜周围有点安静,没好意思,索性把果汁搁下,时刻用肉眼记录。
当贝斯第一个音响起,他脚踩底鼓。
“咚——咚——咚——”
干燥而低沉的鼓点砸向耳膜,沈晖扬手,鼓棒飞快敲击面前那四个嚓,他没关心打没打准,只耸拉着脑袋,垂下眼睫毛,灯光偶尔掠过身侧,脸上没多少情绪,动作却愈来愈迅猛,都敲出了残影。
冯耀林用蹩脚的英文冲台下嘶吼,周秀芬也玩得开,不顾形象地和他一起乱喊乱叫。
这音乐的确燥得慌,连程简都蹦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嘴唇两端,大声道:“帅惨了!”
她是对沈晖喊的,沈晖不知道,他沉浸在节奏里,手腕用劲的时候,刘海也跟着跃动到半空,没一会便被汗水打湿。
受不了,让她忍不住想入非非……
被LED的光线映衬,沈晖收敛的面部表情有点冷淡,偶尔掀起眼皮,也是看向鼓面,崭新粗糙的鼓面,他忽然燃起了一丝羡慕,十分短暂,很快被压制于心底。
距离太远,程简无法捕捉到对方微小的情绪,只觉得他面不改色的样子,真酷。
“刚刚谁夸我帅?”冯耀林接过台下递来的一瓶白酒,有点喝高了,他转身,灯光刚好晃过,倏地瞄见打鼓的男人,眼熟,真眼熟。
想起来了,那晚程简维护这家伙的样子,令他火气噌噌窜入脑门。
“小白脸,怎么进来的?诚心膈应老子!是吧?”他踉跄几步走过去,将瓶底猛地砸向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