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如此诚恳,沈晖把椅子推回原位,看了眼时间,他松口道:“时候不早了,明天再商量。”
得到确切的回答,程简迅速跳开半米远,甚至朝人鞠了一躬:“辛苦!”
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握住背带的手指紧了紧,稍微侧身从她面前走向大门,等到“咔嚓”一声转动门把,程简才扭头往窗外偷瞄。
黑魆魆的院子里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亮照在地面,那道笔挺的身影逐渐隐没于夜色,待到看不见,她才撑住膝盖起身,挺直了腰杆。
没关系,下次好好表现,不管用什么方式,必须一鼓作气把印象分拉扯回来。
至少,不能让人排斥。
想起零点的生日局,程简回房用皮筋扎个高马尾,别上棕色发卡,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黄白相间的大格子围巾。
她随意往脖颈绕了两圈,搭配那件咖啡色毛衣外套,跟羊绒织成的长裙,像只高挑的扇尾莺,慵懒中带着些俏皮。
由于她平日里不大出门,刘叔跟几名单身汉在自个家里搓麻将,不想给人添麻烦,她便在外头拦了辆计程车。
“去喜夜门。”
她报上地址,全城最豪华的迪厅,已经给冯耀林里外包场,不然怎么说他阔绰,好大一手笔,还真是家境殷实,有底气。
程简下车后,把邀请函递给门外的黑衣人,而后蹬着皮靴进入厅内。
红绿交错的LED灯打在头顶,最前边是离地三十公分的舞台,上面两杆有线立麦,贝斯和吉他被安放于中央,只有爵士鼓摆在阴影里,是灯光都难以触及的角落。
“简!”
她两手插兜里,闻声回头,结果挨了周秀芬一记飞扑。
“哎呀呀,前天都没见着你人。”程简伸出胳膊回拥了两下。
“那不是有事么,今儿冯少生日,可不得捧捧场?”周秀芬的打扮依旧时髦,穿套紧身的皮衣皮裤,里面搭件性感的镂空衬衫,她脖子上还箍了个黑项圈,那头飘逸的紫色短发一甩,别提多带劲。
“阿简!来跟哥们儿耍呀~”冯耀林拎起酒瓶离开中央的卡座,他跟程简招手,脑袋一歪,顺势指向身后的人群。
放眼望去,除去几位搔首弄姿的女人,全是些高干子弟,人手一根雪茄,热闹归热闹,她却不大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氛围。
程简拒绝了,独自坐在边缘地带,看冯耀林跟周秀芬在卡座上对瓶吹,等插满水果的三层蛋糕被推进来,乐队也依次入场,其中有男有女,音准都没调试,上去直接开干。
“就说你哥们我牛掰不牛掰!”冯耀林在失真的乐器声中搂着周秀芬瞎蹦跶,那一嗓子,带动了其他人。
全场只有程简显得格格不入,她端起果汁,那是寿星特地给她备的,见大伙都说了祝福,便去跟人碰了一杯:“生日快乐。”
舞台的嘈杂声震耳欲聋,实在听不清楚,冯耀林干脆拉住她胳膊,在人耳边喊:“待会上台给你演一首,一块呗?”
那不是哗众取宠吗!
程简把脑袋摇得跟筛子似的,往后退两步,弯腰,伸手,看嘴型是说了一个“请”字。
“忒怂!”冯耀林头也没回地将周秀芬从卡座里拽起,“你陪我去整首。”
“拿老娘当陪唱啊?”周秀芬似笑非笑地仰头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