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想把事情进一步扩大,让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即使没有作弊,但是仍然觉得我作弊了?”应渐辽瞬间听懂。
虽然他不在乎被污蔑,但是种处理方式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力。
他感觉这样处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这波反向操作,竟让他一时分不清对面到底是敌是友。
应渐辽反问李静文:“没做过的事情,公司为什么不澄清,反而要推波助澜?”
“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管你做了没做,名声虚无缥缈,只有流量和钱才是能抓在手里的。”
“你到现在还不懂吗?”
“怕的不是口碑不是讨论,而是连讨论都没有,”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艺人最怕没有讨论度,比起烂名声,没名声才是最可怕的。”
“那不会成为污点艺人从而被抵制吗?”应渐辽反应迅速,他没被对方忽悠,“这种原则性问题不会被谅解,只会被抵制,怎么可能赚钱?”
“公司知道要怎么操作,没有实锤,找不出来证据,只是添些茶余饭后的讨论罢了,你就不用怀疑公司的做事能力了。”
李静文说完后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少上网,别乱发言,也别到时候受不了再去跳楼就行。”
“还有,别自己再乱搞些瞎操作,乱发声,流量变肯定有黑,除非你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又一次没等应渐辽说话,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经纪人说的都是什么歪理啊。
这就跟对自己说实验不用保证质量,随便做一做,不怕结果不对,就怕没结果?
这彪悍的逻辑让应渐辽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震感。
应渐辽在电话忙音的“嘟嘟”声中摇摇头,心里下定决心,录完节目必须要把“退圈”这个计划完成。
然后好好的跟那些喜欢原主的粉丝道个别。
——毕竟,他们喜欢的是原主,而不是现在穿过来的他。
那种感情,是对的原来的那个“应渐辽”,而不是现在这个,不值得被爱的他。
而他……只是一个没什么目标胸无大志实验都失败卡住了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罢了。
应渐辽拎的很清。
根据刚刚电话里的信息,应渐辽分析地很透彻,如果大家都是按照这一套思维逻辑来生存,他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孤立无援——现在没有人会帮他,除了他自己。
自己公司因为所谓的流量和金钱现在已经开始推波助澜,而节目组也因为这个热搜让他们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度,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他又登上那个“薛定谔的喵”的小号,熟门熟路进了粉丝群,准备编辑消息。
毕竟大家喜欢过原主,应渐辽想提前告诉粉丝们自己要退圈的消息,让大家去换个人喜欢。但看到粉丝群里的小粉丝们都在努力地转发着他那小号随手写的分析,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在各路水军的推动下,这水已经被搅得极浑,吃瓜群众的怒火被挑起,那些舆论像潮水一样扑来,裹挟着怒火狠狠砸下来。
而在这巨浪滔天之下,有几个小破船,摇摇曳曳,每一个浪花随时可能将他们淹没打到,但他们却奋不顾身地逆流而上。
她们真的像樱花那样,虽然花朵小小的,但是开得热烈灿烂,被舆论碾落成泥时,也英勇果断,不污不染。
应渐辽看着群里的消息,心里莫名酸酸涩涩的。
应渐辽心里丝毫不怕经纪人的威胁,自己还真是不想混圈——
要是因此被公司开除更好好,还省下自己琢磨方法。
而之前自己没公开发声,不是怕威胁,只是觉得没必要——自己在现场已经表现的够明白了,也没必要去在网上计较这些。
打嘴仗当网络喷子打字可太累了。
况且那些人说他作弊的又不是真的想搞懂题目的人。
他一向懒得理,搅浑水的人,甚至觉得这污蔑过于好笑——那么简单的题目,真的会有人作弊吗?
但是现在看着粉丝这样卑微,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久违的热血突然就涌上头,为数不多的粉丝都在为自己帮忙,而自己却没有站出来表明一下态度。
这样不对,他才不要当个拟水龟属爬行动物。
应渐辽动作麻利地切了大号,也学着刚刚粉丝们的操作,转了自己小号的分析,并配上了一段文字。
做完这一切,应渐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彻底舒服了。
@应渐辽V:自己做题,难道不比背答案再演出来要简单多了吗?以及,以后黑子们过来学一下逻辑。//@薛定谔的喵:从逻辑上分析一下应渐辽为什么没有作弊……
应渐辽的微博一发,火力瞬间集中转到了应渐辽微博下,各种声音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被飒到了!霸气!】这是“普朗克第一帅”。
【这公关一看就不合格,不过应渐辽倒还挺硬气,不过写的还有算有点道理,蹲个后续。】
【分析的有道理,不知道这些操作是不是自炒。】这是理智路人。
【丑人多作怪,前后对比这么大解释一下?】这是被洗脑成功的路人和嘴硬的黑子们。
后来,各路水军纷纷下场,到后来居然歪到了相貌和人品是不是成正比,以及“相由心生”这种玄学问题上。
而应渐辽表明完自己的态度,直接关了手机。
假设生气守恒,自己不生气,那对方就更生气一点。
而且,生气要做功,累人。他困了。
应渐辽蒙头就睡——明天还得上班录节目,睡觉最大。
他困得不行,今天经历的事情比他过去任何一年经历的事情都要多,未来他推演不出来,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的时候,虽然知道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脑海中还隐隐有些期待,说不定明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另一边的楚绝,也在拿着手机刷微博。
今天的热搜让他心情有点复杂。他拿着手机,页面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应渐辽作弊# 的那个对比视频。
“你也在吃瓜啊!”助理江小寒看到了楚绝刷的视频,兴致勃勃地上来讨论。
“嗯。”楚绝垂了垂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觉得他是作弊吗?”楚绝突然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江小寒挠挠头,表情里充满了困惑,“我感觉他平时那个脓包性格应该不会敢作弊,但是今天表现……我下巴都惊掉了!”
“变化确实挺大。”楚绝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
“但是我也有变化,楚绝哥你之前车祸醒来以后也有些变化,”江小寒有点迷茫,“大家都有变化,只是应渐辽他这变化也太大了……”
“我们说不定可以总结规律,”江小寒喋喋不休,“我是因为受到了家里的刺激,奋发图强变化的,楚绝哥,你是为什么会变啊?”
楚绝没回答,只是用右手指尖有规律地轻点着腕表的表盘,垂了垂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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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应渐辽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那敲门声平缓有力,莫名跟应渐辽梦中的木鱼声重合。
门外传来节目组上工的嘈杂,睁眼时应渐辽还恍惚了几秒,发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应渐辽有种预感——短时间内,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睡眼蓬松,顶着一头呆毛的应渐辽开门,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帅脸让他瞬间清醒,脑中得瞌睡虫瞬间灰飞烟灭。
楚绝,当代提神醒脑神器。
对方也在应渐辽刚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楚绝那略带探究的目光在应渐辽身上流连,还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视线落到某地以后,楚绝蹙了蹙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就在应渐辽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楚绝穿过睡衣看光了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抬手并向他的胸口袭来,感觉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应渐辽惊恐躲开,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你想干嘛?打人犯法!”
对方沉默了几秒,盯着自己的睡衣,终于出声了——
“你睡衣穿反了。”
“胸前的扣子,还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