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梆子敲了两声,客人们终于慢慢的走完了,蒋府重新回归了宁静。
只不过外头的下人们还在熬着大夜收拾着庭院,仁清堂这边也并不安逸。
老太太虽然已经服了药,脸色好了些。但是那毒药众人争执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个结论来。
其中有个老大夫,说这个毒药是紫藤花的种子,很快便被白植反驳了回去。
“不会是,且不说这东西没几个人知晓。我瞧着老太太的症状也不像是的,紫藤花种子哪有这般吓人。”
“症状虽然重了些,但是那下毒之人万一是下在茶水之中,剂量放了许多,也是能有这个效果的。”
那老大夫同白植素来关系不错,也知道白植是在年轻大夫们中脱颖而出的,故而说话也是商量着来。
却没有料到,今日的白植跟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断然不会是,老先生还是不要随意妄断了。我瞧着这毒药并不简单,想来是我们没见过的。”
白植说的斩钉截铁,见他这般,那老大夫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但如今是要我们看出什么毒药,莫非我们跟蒋老爷说看不出来?”
“我瞧着症状倒是有些像细辛。”
白植皱眉,抿唇望着眼前的污秽之物,低声说道。
其余的大夫们或多或少的都会厌恶这摊东西,不会仔仔细细的去看。而那老大夫虽然瞧了,但是又被白植反驳,故而他也没有心思再用心的去想。
“那想来就是细辛了,看老太太这个症状也是能够对得上的。”
人群中一个跟白植素来关系好的大夫附和道,左不过如今老太太的命已经保住了,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
“对得上对得上。”
其余的人也连连点头,白植见状,心中提着的那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下去。
不管到底是不是含冬下的毒,白植都不能让含冬有一丝一毫的风险。这后宅之中,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多了去了。
含冬又只是个二等丫鬟,东西是她买的,事情若是败露,将她推出去挡罪是必然的。
所以白植今日丢了自己的医者仁心,不管凶手是谁,他都会保住。
“既如此,那我就这般跟蒋老爷说了。”
白植打开门,将事情说了。
一旁的喜鹊连忙走上前,朗声道。
“好,今日大家也都累了,都休息吧。夜色已晚,府中已经为各位准备了厢房,随我来就好。”
很快,大夫们也都整整齐齐的跟着喜鹊走了。
“细辛,这是个什么东西。”
蒋江鹤皱眉,听到白植说这个,他心中有些疑惑。
“到时候将她吃过的东西一一看看,不过今日人多手杂的,恐怕也不能真的将人找出来了。世侄,你今日也累着了,还是先去休息。”
南安太妃叹了口气,轻声劝道。
“今日也多亏了太妃娘娘。”
蒋江鹤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母亲的命既然保住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听闻你请了青翁上门授课,到时候老婆子我可是要麻烦你将郅儿也叫过来了。”
南安太妃摇摇头,又说起了自己的那个外孙。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蒋江鹤颔首,并没有推辞,倒是非常爽快的应下了。
看来对于他们而言,这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见状,南安太妃也笑了笑,心中算是放下了这块心病。
“我今日是回不去了,就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姐妹好了。”
“好好好,我立马让人去收拾屋子。”
蒋江鹤点头,在表面上,他是将温良恭顺做到极致了。
外头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蒋江鹤任何不好的话,便是在如今的圣上面前,他也完美的挑不出半分错处。
但这个也只是面对外面的人而说的,对于柳氏而言,自家的这位老爷,有时候严苛的不像是丈夫,反而像是个审问她的大人。
蒋江鹤跟柳氏一起回了院子,刚进门,蒋江鹤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老太太今日昏迷的时候,你就身边?”
“是。妾身当时的确就在身边。”
柳氏怯生生的点头,轻声应下。
“既然如此,为何我去的时候,你人不在?老太太晕倒了,反而要让喜鹊一个丫鬟张罗,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对于蒋江鹤而言,柳氏过于温柔了些,这不是他心目中妻子的完美人选。
这么大的府邸,若是主母柔软不能理事,那便是最大的祸患。蒋江鹤其实一心想要娶一个老太太那样性子的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娶了柳氏。
“老爷,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