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姚略懵:“……”
哪有当着人面就给拆礼的,多不礼貌呀,这位三堂兄倒是一点不见外,让她直接便拆了,可真不是一般热情。
孟大郎见小姑娘神情略显错愕,显然是给孟三郎这一出整懵了,便抬手给了这性子跳脱的阿弟头上一记板栗。
他板着脸训道:“哪有你这般送礼的,礼物既送出手,妹妹何时拆还需要你管着看着?!凶着妹妹作甚,当心吓着她了,快快道歉。”
孟三郎挠了挠头,他冲孟姚作揖赔礼:“方才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想着,送礼物自然是送到人心坎上才算好,妹妹莫怪,我不是有意吼你,只是、只是……”
见他急得一时卡词了,坐在一旁的孟二娘子及时将话茬接过,捂嘴笑着道:“只是天生嗓门大了些。”
孟三郎猛点头:“对,二姐姐说得对,我就是一急就嗓门大。”
孟姚抿嘴笑着,这位三堂兄憨实得有点小可爱呀,她打开盒子,见得柔软绸布上,躺着一枚小巧瓷娃娃,眉目精致,衣裳华丽。
显见是小姑娘会喜欢的小玩意儿。
虽说芯子不算得是小姑娘,可她外表还是萌萌哒小姑娘,孟姚毫无心理压力,将小瓷娃娃爱不释手拿在手心。
她冲孟三郎笑着道:“瞧着可真有趣,谢谢三阿兄,我很喜欢。”
既然孟三郎急吼吼将礼物送出手了,原本是要等着四妹妹来,人都齐了,再将见面礼拿出的孟大郎,这会儿便不好藏着掖着了。
他送的是份制作精美的小彩笺,明黄小纸笺上,海棠花栩栩如生,隐有暗香散发出来。
孟大郎声音温和,徐徐如风拂过,他对孟姚道:“这是我向学塾同窗打听来的,听闻这种彩笺很是受小娘子们喜欢,若阿窈妹妹觉着好用,我便再托人买来送你。”
孟姚摸摸那小彩笺,纸张平滑,触手温润,质感上佳,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她小心收好,眼儿笑弯成小月牙。
“谢谢大阿兄,这彩笺如此好看,就我那手字拿出来,还真是不忍在笺上落笔呢!”
见她语气活泼,如此打趣自个儿,孟大郎也跟着笑眯眯道:“既如此,我这儿恰得了几本好字帖,不若给阿窈妹妹送上几本?”
“……啊?”孟姚皱巴着小脸,这刚来就要触发练字任务了么。
她看了眼一旁偷笑的孟三郎,眼珠子转了转,语气软糯糯:“这、这我还小,练字什么的还不急,大阿兄的字帖就先紧着三阿兄用吧!”
孟大郎睨了眼傻乐呵着的阿弟,摸着下颔点点头,一本正经:“也是,阿弟一手字,说是狗爬字,那都是侮辱了狗,合该勤学苦练才是。”
“阿弟听见了没,今晚记得来我那儿取字帖。”
其实孟大郎那些字帖本来就是给孟三郎准备的,只是瞧着孟姚小大人似的,说话行事颇有章法,觉得是个颇为有趣的小姑娘,这才逗了逗她。
正偷乐着的孟三郎傻眼:“……”
等等,什么情况?不是让阿窈妹妹练字的么,怎么转眼间,合当共患难的战友反手推他出去,倒成了他一人独自奋斗了??
厅堂里一时其乐融融,眼看着大兄、三弟都掏出见面礼了,孟二娘子也紧随大流,她朝身后女使招招手,将早早备好的礼物送上。
“这是我自己绣的小香囊,里头配了些白芷、薄荷、泽兰等药草,防蚊驱暑最是管用,望妹妹莫嫌弃。”
“二姐姐谦虚了,这香囊针工细密,上面鱼戏莲叶的绣画极具神韵,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且夏日蚊虫多,此时佩戴最合时宜了。”
孟姚笑着接过,当即便佩戴上了。
眼见几位堂兄姐都送了礼物,且个个都是用心准备着的,孟姚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她原本也给孟府诸人备好了礼,奈何路上不幸遇上了流匪,一条小命都是好不容易才留下的,马车上那些东西早不知流落何处了。
孟姚正准备稍微解释几句,却不想,这时珠帘轻响,只见女使挑起帘子,一位瞧着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提着裙角,风风火火跑进来。
想来这便是孟府的孟四娘子了,听说是比孟姚大了一岁,只见她梳着双平髻,颈带串饰,穿着对襟窄袖小衫,石榴裙鲜艳惹人注目。
孟四娘子一进来,视线在停留在孟姚身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