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界彩云缭绕,鸟鸣声声。
满园的荷花香气扑鼻而来。
圣澜星君躺在宫里最舒服的一个地方看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郁昊然怏怏的走进来,浑身上下都是血,精神恍惚。
“跟雅川打架了?”圣澜星君听到脚步声,埋头看书,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郁昊然机械的点点头。
“输了?”
圣澜星君没听见声音,想象着郁昊然低头沮丧的样子,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书,抬眼去看。
“昊然,你受伤了?!”
然而,那一瞬,满眼的鲜血冲击着圣澜星君的心。
圣澜星君看着郁昊然满身的鲜血和低垂的耳朵,几乎是飞奔过去,紧张的上下打量:“伤到哪儿了?!!”
郁昊然垂着头,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圣澜星君,眼神颤抖:“星君,绒绒死了。”
言毕,豆大的泪珠往下落。
圣澜星君震惊的瞳孔缩小:“怎么回事?绒绒怎么会死了?它在哪儿?”
“被雅川咬断了脖子。”撇着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郁昊然紧握着双手,“飞白上仙已经带着绒绒回去了。”
“雅川呢?!”这一次,一向友善温柔的圣澜星君生了气,头发忽然变成了白色。
“它咬着绒绒的脖子不放,我……”郁昊然拉住圣澜星君,双手无措的交叠,咬着唇不敢看圣澜星君的眼睛:“我将它打死了。”
刚说完话,浩邈仙君突然走了进来,圣澜星君心里一紧:“浩邈仙君怎么来了?”
“奉圣帝之命,捉拿郁昊然。”浩邈仙君依旧是一张面瘫脸,给圣澜星君行了一个礼,就命外面的天兵走进来,“带走。”
圣澜星君上前,拦住那几个天兵,严肃的看着浩邈仙君:“怎么回事?”
“他和星际上神的神兽雅川打架,把猎犬打死了。”浩邈仙君回话,很有礼貌,莫名疏离,“星际上神不依不饶,告到了圣帝那里。”
“要求把郁昊然扒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这不公平。”圣澜星君挡在郁昊然身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凌厉:“是雅川先咬断了绒绒的脖子,郁昊然才动的手。”
“星君,到了圣帝面前再辩不迟。”大公无私的浩邈仙君阻止了圣澜星君后面要说的话,回眸冷冷的下令:“拿下!”
到了圣帝面前,星际上神已经将雅川呈到大殿的正中。与雅川并排躺着的,还有浑身是血的绒绒。
众仙家看着雅川的样子,不由摇头:“太不像话了!”
“身为圣澜星君坐下的小神仙,怎么如此的暴戾?”
“就是。不知是圣澜星君没好好教,还是他原本顽劣。”
众仙家有的议论纷纷,有的冷眼旁观。
在这过程中,竟没有仙家关心被咬断了脖子的绒绒。
圣澜星君带着郁昊然昂首挺胸的走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
郁昊然看了一眼大殿里的绒绒,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郁昊然,星际上神要你偿命,你有什么话说?”
看着浑身是血的郁昊然,还有脸色冰冷的圣澜星君,圣帝知道,圣澜星君的劫,终于还是来了。
来的猝不及防。
“雅川咬死了飞白上仙的神兽绒绒,郁昊然打死了雅川。”圣澜星君看郁昊然哭的伤心,少有的疾言厉色,眸光冰冷的睨星际上神一眼,“敢问上神,有什么不妥?”
星际上神一袭玄衣,气得浑身颤抖:“是你们先挑衅,还下狠手打死了我的神兽,怎么到了圣帝面前,竟恶人先告状?”
“圣帝,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公道!”
“明明就是雅川先出言不逊,毁谤星君,绒绒才教训他的!”大殿里躺着已没有气息的绒绒,它浑身是血的与雅川并排躺着,看起来很安静。小蘑菇站在它身边抽抽搭搭的哭着。
郁昊然看着绒绒,几乎要哭出声来:“他打不过绒绒,被绒绒压在脚下一直求饶。绒绒饶了他,可他竟在背后偷袭我们,咬住了绒绒的脖子。”
他觉得绒绒太委屈,也太可怜了。
绒绒原本不会卷进来,被咬断脖子的应该是他。可是雅川扑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绒绒用庞大的身躯撞开了他:“昊然!”
它是被他连累了。
而且,就在打死雅川的那一刹,他蓦然想起了圣帝的话。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圣澜星君的劫会在自己的身上。
他满心愧疚,对绒绒,对圣澜星君、对飞白上仙……
“是他要致绒绒于死地,我才下了狠手。”这一刻,他不想绒绒背负莫须有的骂声,声嘶力竭的辩驳:“你看看绒绒的脖子,都让咬断了!”
说罢,他走过去抱住绒绒,委屈的把头埋在绒绒的肚子上,默然哭起来。只要一想起那凄惨的一幕,郁昊然浑身都在颤抖。
“飞白上仙呢?”
圣帝看到绒绒的惨状和郁昊然浑身的血,圣澜星君又护着郁昊然,不好再责怪什么。扫视众仙家一眼,突然发现,过去了这么久,唯独没看到飞白上仙。
他的神兽被咬死了,竟然没见到他出现在大殿里,圣帝有种不祥的预感——飞白上仙平日里就是那种闷声干大事的性格,这会儿没出现,定然去闯祸了。
“禀圣帝,绒绒被带回来时神魂已散,上仙去帮它收魂了。”小蘑菇抹了抹眼泪,抬头回道。
“我还将这只孽障的魂魄打碎了。”蓦然,大殿外传来一个漠然的声音。
飞白上仙也浑身是血,他脚步轻盈的走进来,眼睛一直在绒绒的身上,眼中溢满哀伤。
众仙家纷纷避让,圣帝却微微蹙眉:飞白上仙眼中恨意丛生,怕是一定会与星际上神对抗到底。
今日的事,注定要以两败俱伤的结局收场。
星际上神得意的瞥圣澜星君一眼,似乎在说:你看,还是飞白上仙识趣,主动去打碎了自家神兽的魂魄,来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