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伏在徐韵耳边,窃窃私语,而徐韵两手抱肩,似有所思。他们身后,多了几个男子,依照打扮,像是府里的小厮,想必都是跟随那个少年过来的。
堂下跪着一男一女,男的叫魏轩,二十有余,容貌俊朗,一身素袍加身,神情萎靡。
女的不到四十的年纪,手里紧紧揪起男子的衣领,嘴里还不停的哭喊着:“青天大老爷,我的媛儿失踪半月有余,是死是活,至今音信全无,而你却放着眼前姓魏的凶手不抓,民妇实在不明白。”
周清喜脸色一沉,高抬手臂,拍了一下惊堂木:“简直荒唐!无凭无据,抓人岂是你沈夫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
沈氏扬起手中的信纸,大叫道:“青天大老爷,民妇手中的信还不足以证明吗?“
那封信,周清喜早已看过,信的内容写着让吕媛如何逃出去,与魏轩一起私奔等等,信上的笔迹也与魏公子的极其相符。
但是,许多市面上仿造的功夫十分了得,周清喜岂能仅凭这些去定魏轩的罪。
沈氏的女儿叫吕媛,她既然跟随魏轩私奔了,那为何魏轩没走,反而稳坐在家里?
两个人能够达到私奔的程度,也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让吕媛躲起来,而魏轩却留下,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就是等着沈氏抓他进县衙告状?
这些现象也太不符合逻辑了,无法让人深信不疑。
沈氏见周清喜并没有因为这封信为之所动,也看出周清喜是因为什么,便继续说道:“大人,民妇知道,仅凭一封信不足以让你相信姓魏的就是凶手,但是他没有离开家门,并不等于他就不是拐走媛儿的凶手。
民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这一次媛儿看清了姓魏的丑恶嘴脸,并不想跟他走,而是他强行带走了媛儿,或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也或是诱骗不得,无法促使媛儿顺从,便一不做二不休,爱而不得,便要生恨,起了歹心,杀之后快!
然后,姓魏的为了摆脱杀人嫌疑,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呆在家里,试图蒙混过关,让更多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如此狡诈如狐的凶手,大人应当抓起来秋后问斩!”
周清喜哑然失笑,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总是颠三倒四,一会说魏轩与吕媛感情炙热,一会又说感情出现了分歧。
单凭沈氏的胡乱猜测,就要定一个人的死罪,照这样下去,整个京城不日就会灭绝:“沈氏,依你而言,简单明了,本官这个县令让你当得了,以后,东城县所有的案子由你一句话,就可以论定乾坤。“
“民妇民妇”沈氏缄口无言,立即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周清喜有些不耐烦的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还有要务需要去处理,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们闲扯。来人,送沈氏和魏公子出去。”
一向跟随周清喜,比较勤快的冯二走了过来,两手一摊:“沈夫人、魏公子,请吧。”
沈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中淤积的火气无处发泄,松开魏轩的衣领,紧随而来就是两巴掌,然后,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