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艾岚见到了好几位传闻中出现的大前辈，收到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以及可以堆成山的肉麻情书。

坐在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里，艾岚却觉得像一朵虚浮的云，飘在一场绮粲的梦中。

“岚？”塞维尔探头。

见到他，艾岚悬着的心定了下来:“赛维尔。”

赛维尔打量一遍洞内情形，一手撩起藤蔓，背着另一只手，步伐轻快走进来。

洞内亮了一瞬，又暗了。

塞维尔：“真好，你这里充实了不少。”

“赛维尔。”艾岚喊他的名字，像黑暗中寻求安全感的幼兽。

赛维尔歪头。

“看到这些，你会不甘吗？”艾岚拍身下的金山。

“我为什么要不甘？”赛维尔不解。

“这些本该是你的。”艾岚神色淡淡。

赛维尔陷入沉默，艾岚看着他的脸庞，赛维尔少有这样的时刻，他总是笑得像轮小太阳。

“我可以让给你。”艾岚轻声说。

赛维尔不语。

“我可以让给你。”艾岚重复，加重语气。

赛维尔呼吸急促。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赛维尔嚯地起身，湛蓝的眸中是愤怒的火焰，“你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么平常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我……”

“王位在你眼里是什么龙族又是什么那些真心爱戴着你的，又算什么！你怎么能，将它视为这么随便的东西，想让就让，想放弃就放弃！”

“但我就是被一个随便的预言选中的！那个狗屁预言！”艾岚拔高了语调，她从没想过自己口中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赛维尔深吸一口气:“那个预言不随便，真的不随便。艾岚，你不该……”

艾岚偏过头，平复情绪:“赛维尔，还记得那个故事吗？玛希亚女王的故事。你后来问我那天我真正想说什么，我没有答。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她真傻，真的，她不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带全族人冒险。就像现在，就像现在，你明白吗？”

“但这不是冒险。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你自己。”

艾岚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暴躁，不停用尾巴扫着地面。

“我和你说不明白，不，赛维尔，你该明白的，能懂我的只有你，为什么要站在我对面？”

“我没有。”赛维尔放低声音，试图安抚陷入狂暴的艾岚。

“你有！”艾岚突然爆发，这一吼，震得下面的金山颤了颤，好几个金块滚落下来。

赛维尔被这一吼震在原地。

艾岚不敢看赛维尔此刻的眼神，疲惫地叹气:“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赛维尔从背后拿出一只圆滚滚的小兽:“我还没和你说一声恭喜，你现在也不想听了吧。但这只寻宝鼠，收下吧，我找了很久的。”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些没毛的怪物。”

“它不是……”

“你走！”艾岚情绪又起来，飚高了声音。

赛维尔叹了口气，将小毛球放在了一旁，退出了山洞。

艾岚独自坐着，她脚下是熠熠金山，心里却一片荒芜。

她坐了很久很久，久得以为只有她一个生物时，忽然听到空中传来“咔嚓”的声响。

发出声响的正是赛维尔留下的小家伙。

小毛球此时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从进洞开始，它就一声都不敢吭，生怕卷入这场神仙吵架中。

但他饿了。就在它掂着脚尖，轻轻向外挪动身体的时候，被金块绊倒了。那个金块在地上滚动着，“咔嚓”作响，它一下就暴露了！

它今晚能吃上饭吗？生无可恋脸。

艾岚从金山一跃而下，化成人形，拎着小毛球的后颈提起来。

“你是……”艾岚讶异，接着想到某人，低声骂了句，“该死！”

艾岚一把把小毛球扔到头上，化成龙形向外俯冲出去。

她要去找他，至少……道个歉。

月牙高悬，空荡荡的洞穴，不见人影。

艾岚突然涌上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艾岚抓住一个路过的问：“塞维尔去哪儿了？”

“女，女王陛下，我，我也不知道。”

艾岚松手，去抓下一个，答案依旧是不知道。

抓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龙知道。艾岚自嘲地想，这或许就是她乱发脾气的惩罚吧。

直到有人叫住她:“艾岚陛下，伊登长老找您。”

艾岚这才想起伊登是“龙族百晓生”般的存在，她应该第一时间找长老的，真是急疯了。

伊登见到她，没有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塞维尔现在不在龙族，他刚刚领了个任务，调查魔兽暴动事件。”

艾岚放下心:“什么时候结束？”

伊登捏了捏下巴:“这我不知道。”

艾岚叹了口气，口气放软:“告诉我吧，伊登哥哥。”

“撒娇也没用，我真不知道。”

“哦。”艾岚瞬间冷漠，转身就要走。

“艾岚，”伊登叫住人，“我今天找你另有事情。”

艾岚侧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