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乍然一见一张稠美容颜出现在视线中,不由得心脏剧烈一跳。
“参见冷大人”
来人神色严肃,目不斜视,一双漂亮的凤眸漆亮神华,只是白皙的眼睑下淡淡青色,难掩一路风尘。
冷授羽微微点头,径直朝前面太师椅上姿态慵懒的俊美男人走去。
“冷中丞驾临西厂,实令西厂蓬荜生辉,本候已备好香茗,不知冷中丞可否赏脸。”
寒小侯爷将青瓷茶盏缓缓往前一推。
冷授羽冷笑道:“世人皆知你我不合,小侯爷又何必故作姿态。”挑了挑漂亮的长眉,“如今该唤厂公大人才是。竟不知寒小侯爷如此高风亮节,为效力朝廷不惜去做阉狗。”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门外的陶真气得拔剑闯了进来,凛凛寒剑正对冷授羽,只待寒歇一声令下!
冷授羽唇边冷笑更甚,红衣如火。
僵持半响之后,寒小侯爷微笑道:“一年不见,冷中丞唇如射箭,言辞犀利一如往昔。”
“寒厂公却是变本加厉,更胜往昔。”
冷授羽所指,自然是这一年来寒歇在朝中排除异己,逼害忠良一事。
寒小侯爷倒也不恼,微微摆手,陶真收剑退下。
“既然冷中丞对本候如此有成见,如何刚入汴梁城,便迫不及待造访西厂。”
冷授羽冷声道:“寒歇,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方乾交出来。”
寒歇笑道:“冷中丞真是直接。可惜,恕本候不能放人。”
冷授羽杨眉怒道:“寒厂公莫非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别忘了吾乃御史台中丞,奉督察之职,饶你是西厂厂公,也要受我监察。”话音一转,冷嘲热讽道:“寒歇,我知道你因当年困杀之局对我怀恨在心,所有恩怨,你尽数冲我来即可,欺负后生小辈,算什么丈夫。”
冷授羽所提困杀之局,所指正是两年前冷授羽设计诱杀寒歇之事。当时无人知道冷授羽究竟是如何设局,骗得寒歇前去早已埋伏好杀手的降凤台,只知道经此一事后,两人间从前同窗情谊荡然无存,俨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寒歇目光闪了闪,缓缓道:“冷中丞误会了,本候岂敢为难冷中丞门生。抓方乾,只因他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本候秉公行事。不得不为。”
冷授羽沉眸,“你说他贪污受贿,可有人证。”
“西粮县官亲口指证,正是纳贿于方乾,方得的县官一职。”
“可有物证!”
寒歇挥了挥手,“来人,将西粮县官与方乾府中账本呈上。”
很快便有一个小太监呈上来两本账本。
寒小侯爷看着翻看账本,脸色越来越寒的冷授羽,唇边透出愉悦的弧度,适时补充:“冷中丞身在地方有所不知,除却贪污受贿,方乾这一年来贩卖妇人,圈养美婢,荒.淫无耻,其罪当诛。”
“不过……”
寒歇忽然握住冷授羽的手,柔声道:“信雾,你我自幼同读授才学院,虽说后来我因病休学,到底也是三载同窗之谊,虽政见不同,我亦不至如此绝情。只要你……”
“小侯爷,本官有一不情之请。”
冷授羽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
寒歇嘴角笑意更甚,忙道:“你说。”
门口的陶真心扑通扑通跳,为寒歇即将得逞的计划紧张。
一旦冷授羽开口为方乾求情,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我想亲自一见方乾。”
那双漆亮漂亮的凤眸定定望过来时,寒歇竟不由得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