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江帆越想越生气,数次陷入自我矛盾中,一方面觉得“害不就是个保姆么你怎么要求那么多”一方面又觉得“他明明就有说我是家人”。
此时的傅总在江帆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径直被拉进了黑名单,他开始觉得傅总的那些温柔,都是自己莫须有的意淫。
江帆在床上辗转反侧,所有潮水一般的愤怒褪去之后,他开始感到了一种茫然。
未来的路他一个人要如何走下去。
管他呢,反正第一步都是要先离开。江帆是个行动派,要离婚,那么就干脆一点。发了条消息给他的发小张晨,告诉他人民解放了,快来列队欢迎。
对于那些干干净净的碗,江帆没解释什么,傅晨非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张晨就直接杀到了傅晨非家里接江帆,张晨觉得长工江帆的卖身屈辱史终于结束了,简直值得庆贺。大摇大摆地进了门,甚至想买两挂大地红听个炮仗响。
赶巧这天周末,傅晨非在家,回笼觉被吵醒的他穿着睡衣一出来,就看见个陌生男人勾着江帆的肩,一副亲亲密密的样子。
不高兴。
还没离婚呢。
“你这是干什么?”
“搬走。”江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移开张晨揽着自己肩膀的手。
在这住了这么久,江帆的行李少的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傅晨非不知道他在烦躁些什么。
“江帆……你……”
江帆望向他,也许心底期待着他能说什么。
“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可偏偏只是这样。
“不必了,谢谢。工作日什么时候有空,联系我,我们把手续办了。”
说完这句话,江帆绕过茫然的傅总摸了摸狗子的头,嘱咐道,“好好长大啊。”
而后江帆和他单薄的行李箱,就这样消失在了傅晨非视线里。
下了楼,张晨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江帆却要往车里放行李,张晨无比惊讶的大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往后看,“不是,你这些破玩意还要啊?”
“怎么说话呢,这我全部家当,什么叫破玩意。”江帆把行李放好,才上了车。
“走,咱俩去商场爸爸给你买两身好的,瞅你穿的这什么,动物园买的啊?”说着扯了扯副驾上江帆的上衣,而后看着江帆要翻脸火速换了个话题,“怎么着,赏脸去我那寒舍住呗江大少爷?”
“不去,借我点钱,我去找份工作,发工资了就还你。”
“丫矫情。”张晨知道他脾气,“非要这样?”
“嗯,非要这样。”
“行。”油门一轰,弹射起步。
江帆也没在张晨那借太多,他现在一破落户,往后就是个从头开始,总得认清自己的位置习惯拮据的生活,张晨这张不着急还也不要利息的“信用卡”,也不能用一辈子,还得靠他自己。
得亏着他还能捡起自己的建筑设计专业来,迅速找了份工作,又在公司附近迅速找了个房子,便宜,但是又小又破。
住进去的第一个晚上,自由解放了的长工江帆,却想起了大地主傅晨非宽敞的家。他感慨道,真是奴役久了,人就有了奴性。
也不知道现在冬瓜有没有人遛。
算了,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江帆走后,傅总的生活一塌糊涂,衬衫有些皱,狗子有些闹。狗是为了让江帆开心才养的,那现在江帆走了,这算是什么事呢。
傅总在家里的日常已经不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了,而是和冬瓜大眼瞪小眼,爷俩心里也许都想着,“我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由,他没告诉他妈,也许是怕傅太太火速逼他离婚再火速逼他再娶一个。
这天上班,助理小何此时正拎着自己的早餐路过,只听大BOSS一句——
“小何,去帮我在楼下带份早餐。”此情此景下小何有些尴尬,“傅总,不好意思您一直是在家里吃的所以我……”
“不在家吃了,以后你买什么也帮我带一份吧。”
“好的。”
小何把自己的早餐往工位一放转身就去给老板买,脚步刚迈出去,又听傅总头也不抬说道,“晚餐也帮我订一份。”
“好的。”
小何不明所以,傅总怎么了?老婆离家出走了?
傅总的生活就这么乱七八糟过了半个月,这期间两个人谁也没联系谁,江帆是在等傅总这个大忙人腾时间,而一向行动力迅速的傅总,却在离婚这件事上,患了拖延症晚期。
他也没什么不离婚的理由,但他就是不想走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