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善香声音很轻，始终低着头。梁肃心下有疑，俯身去看她，傅善香却将头低得更深了。

“怎么了？”原风义在一旁问道。

梁肃似是看到了什么，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笑盈盈地表情，说：“没什么，学究快来了，我们回座位吧。”

听梁肃这么说，大家便也没再多疑，纷纷回了座位。

“我说了，没兴趣。”李秉真的声音很大，又夹杂着怒气，众人纷纷看向她。

李秉真显然感受到了大家的视线，顿了顿，然后坐回了座位。之间王俊民尴尬地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王俊民还是上前将一个丝巾抱着的东西放在了李秉真面前，然后灰溜溜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李秉真一脸嫌弃地拿提起那东西，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众人骇然，但都没说什么，全当事情没发生。

灵芝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偏头看到傅善香将梁肃送她的石墨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还用层层布包好，很是珍惜。转过头放东西时，灵芝才看到她的嘴角和眼角满是淤青。

傅善香感受到了灵芝的错愕，赶紧用手拨了拨头发，试图遮住那些淤青。

灵芝扭过头看向梁肃，显然他刚才是看见的，但为什么还说“没什么”呢？

要虚伪！

灵芝谨记人参的忠告，遂也学着梁肃，全然当做没看见。

2

“我看到王俊民偷偷绕到后墙去捡那个东西了。”下学后，顾白露和灵芝等了好一会，顾萋萋才上马车，兴奋地跟顾白露和灵芝说道：“你们猜里面是什么？”

“什么？”灵芝问道。

顾白露依旧不言语。

顾萋萋知道顾白露也想知道，只不过是碍着嫡女的架子不言语罢了，转而跟灵芝说：“里面竟然是个玉钗！看着成色不咋地，李秉真这么一扔，就断了。把王俊民给心疼的啊。哈哈哈哈！李家什么门户？李秉真用的玉钗能是那种便宜货么？碍着学究不让咱们打扮，所以大家都素面朝天的。也不知道王俊民是怎么想的？给她送那破玩意儿。”

“学究不是说礼尚往来，礼轻情意重吗？”灵芝不解地说道：“李家大姊为啥看不上？”

顾萋萋一口老血顶在了喉头，懒得跟灵芝解释，看马车已经移动起来，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秉真也是没修养”顾白露竟然开口说道：“即便是不喜欢人家的礼物，收下之后悄悄扔掉也行啊，怎就当着大家的面扔出窗外，多下人面子。”

“面子？”顾萋萋尖着嗓子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李秉真能看得上他？做梦呢？”

“大家都是同窗，送个玉钗就叫看上了？”顾白露轻笑道：“保不定是感谢人家邀请去捶丸大赛呢，你当是人人满脑子都是婚嫁许配啊。”

听到顾白露挖苦自己，顾萋萋立刻不乐意了，说道：“那还叫没看上？天煞的，他从家拿的那些炸馓子也就是应付咱们。那玉钗跟李家是不值钱的，跟王家指不定是笔大钱呢。而且送其他人了吗？你有吗？我有吗？李秉莲也没有啊！独独送给李秉真，这还不明显？”

“原风义不也独独送给小六弹弓了吗？”顾白露四两拨千斤地说道：“按你的话，原风义看上小六了？”

正忙着摆弄弹弓的灵芝听到两个姐姐说到自己，茫然地抬起头，问：“咋、咋了？”

“好吧，”顾萋萋看了看一脸懵懂的灵芝，嘴角抽动地说：“当我没说。”

“我就说是嘛。”顾白露笑盈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