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叶瑶光与风君墨那边也聊得差不多了。
“如此就有劳风大哥明日亲自去东溪村一趟了。”她与风君墨说了东溪村惊现不明疫症一事后向他求助。
风君墨答应了。
“医者本分,你无需与我客气。”
两人对彼此的称呼也变了,她称风君墨一声大哥,风君墨唤她瑶光,亲近了不少。
她欲同行,风君墨与她父兄一样不许她涉险,直言她跟着去于事无补,只会给他们添乱。
东溪村的事聊完,她打听起了宋良玉的事。
“风大哥,宋良玉身上的毒是否连你也无法解?”
风君墨点头后又摇头,“可解,只不过配解药不易,只因其中有几味药极为难寻,我在良玉身边五年,也替他寻了五年的药,至今尚有一味药还未寻到。”
叶瑶光问:“什么药?”
风君墨道:“雪蟾,活的。”
叶瑶光听得不甚明白,风君墨耐心解释给她听,雪蟾活在极北之地的雪山上,百年难得一遇,便是遇到了也带不回来,雪蟾离开雪山活不过两日。
“经我多方打探,前些日子得知二十年前忠信侯杨信率军北征时路过雪山脚下,部族族长敬献了部族圣物雪蟾给他,忠信侯回京后将它送给了长公主。”
忠信侯杨信,长公主的前驸马,也是小郡王靳淮笙的生父。
传闻长公主与前驸马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后来不知何故反目,长公主与前驸马合离后带着儿子回了封地凤安郡。
叶瑶光惊疑道:“雪蟾离开雪山只能活两日,前驸马二十年前送给长公主的雪蟾还活着?”
风君墨轻笑,“雪山下的部族很是神秘,雪蟾是他们部族的圣物,自然是有法子让它存活的。”
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伸手向找公主讨要是不成的,为今之计只有夜探长公主府将雪蟾偷出来。
风君墨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劝道:“长公主府守备森严,你莫要莽撞行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嗯。”
她口头上应着,心里却已有了打算。
叶瑶光在宋府待到傍晚顺道将晚膳也蹭了才离开,回到叶府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还是她屋里伺候的婢女彩云悄悄提醒她。
“小姐,大人与大公子回府了,大人方才不知何故与夫人起了争执,这会儿夫人在屋里哭呢。”
叶瑶光蹙眉,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事作为小辈她不该过问,他们夫妻感情不睦已有多年,皆因她而起,母亲不喜她,她便尽量避着不见以免惹母亲不悦,而父亲那边……
“祖父与兄长呢?”
彩云低声答:“大公子在屋里,晚膳也未用,老太爷此时与大人在书房。”
叶瑶光先去书房见了祖父与父亲,与他们说了风神医明日会一同去东溪村一事,两人皆惊讶她竟认识神医。
去东溪村的大夫皆染了疫症,如今整个凤安郡已无医者愿意前往东溪村了。
“丫头,我听闻那位风神医行踪飘忽,除了宋家那二小子外无人知其行踪,你是如何与他结识的?”
老爷子心里有诸多疑惑。
叶瑶光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前些日子与宋良玉那厮打了一架,风神医在场拉架,一来二去混了熟脸,今日在街上遇到,我与他说了东溪村之事,他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所以答应了。”
她胡诌一通,说得有模有样,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父亲了了一桩心事,脸色好了不少,祖父则并未全信,叶瑶光赶忙找了个由头离开书房。
“我去瞧瞧兄长,这些日子他受累了。”
从书房出来,叶瑶光直奔兄长的屋,却被兄长院里伺候的小厮给拦下了。
“小姐,公子吩咐不让您进。”
她心想多半是父母与母亲争吵,兄长迁怒于她了,也算不得迁怒,她才是引起父亲母亲夫妻感情不睦的罪魁祸首,易地而处,她做不到如兄长这般待她好。
夜半之时,叶瑶光换上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叶府奔向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她去过多次,也从靳淮笙口中得知了一些长公主的习惯。
长公主有一个藏宝室,离靳淮笙的寝院很近。
果真如风君墨所言,长公主府夜里守卫森严,她十分小心谨慎还是被发现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夜闯公主府!”
手还未触碰到藏宝室的门,一道利箭伴随着低喝声破空而来,她反应极快下腰躲开了,接着一箭接一箭朝她射来。
一个不留神她小命就断送在此地了。
她抓住机会,躲开箭雨借着夜色掩护,捂住受伤的手臂慌不择路乱窜,公主府的护卫穷追不舍,走投无路之际,她一咬牙从窗户跳进了靳淮笙的寝屋。
“谁!”
靳淮笙警觉性极差,她已跃进屋了他才察觉。
叶瑶光扯下面罩,低声道:“是我,你别声张。”
听出是她的声音,靳淮笙一骨碌翻身坐起,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他借着屋外晃动的火把火光照亮,三两步奔至她面前。
“你受伤了?”
叶瑶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靳淮笙会意,将她拽到床帐后躲起来,而后他开门出去,怒声呵斥。
“大半夜闹什么,还让不让本郡王睡个安稳觉了!”
护卫道明缘由,靳淮笙已未听到任何动静为由将人打发走。
追兵散去,叶瑶光松了一口气,靳淮笙回屋,仔细将房门拴好,随即燃了灯,回头对着她便是一顿训斥。
“你不要命了,大晚上作这副打扮来此,方才守卫说有贼闯入,他们一路从藏宝室追到此处,你何时做起了蟊贼的行当!”
叶瑶光歉然道:“给你添麻烦了,今夜我确是来行窃的。”
靳淮笙难以置信睁大双眼,怒火中烧。
“你要什么与我知会一声即可,何必如此行事,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我一起长大的情谊。”
叶瑶光手臂疼得厉害,咬了咬牙,“此事是我思虑欠妥,改日再向你赔罪,可否先找点药给我。”
靳淮笙到底是心疼她的,见她伤成这样,语气缓了下来,仔细替她包扎伤口。
只是擦伤,好在伤口不深,但见她疼出汗来,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疼死你活该。”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女子,方才我就不该心软,该将你扔出去让他们把你大卸八块,省得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