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偏心了些。”庄律森若有所思地应道。
“何止是偏心些,照我说,陈启生这招够坏的,都是亲孙女,虽然自小吃穿用度同样金贵,到了出嫁的时候,不就看出分别来了,人家男方也不傻,知道你不够得宠,还能对你高看到哪里?”
庄律森不以为意地轻笑:“如果是真心爱惜她,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哎哟,同这些顶级豪门说真爱就无谓了,归根结底都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吴总摇头晃脑道,
“陈家底气足,说自家女孩不需要出去联姻,但是今时今日哪个不想强强联手,真以为由得小孩子自己话事?他们也怕这把地产界头号交椅随时不稳阵的。”
“既然这样,或许表面上没拿到太多好处的另一位孙女,反而选择更自由些,未必就不幸福。”
“就算她自己这样想,她父母也不会这样想啦,还不是从小就被灌输,一定要嫁个贵婿来争口气,整个傀儡一样任由摆布。”吴总啧啧感叹,
“哎,这些富贵人家哦。”
庄律森再次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早在伦敦生活的时候,庄律森就认得陈棠苑。
那时候他只知道她是港城某个豪门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每次见到她,她总是被一群朋友众星捧月地包围着,笑容无瑕而明朗,与那天独自一人的情形大相径庭。
或许也不难理解,毕业返港,等于重回家族掌控之下,远没有身处异国时那么自由。
一想到她或许过得不开心……
庄律森敛下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助理林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一向不爱理睬这些闲事的庄律森今日怎么突然起了兴致,居然就着话题聊起这些真真假假的豪门八卦,甚至真情实感地为别人叹起气来。
实在反常。
庄律森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了神,换回一贯的云淡风轻。
“陈家人的确有点意思。”庄律森从会客沙发上站起来,随手理理西装下摆,“不过相较陈家小姐的嫁妆,我们对旧跑马场的兴趣依旧更大一些。”
“哦,牵线是吧。”得了便宜的吴总摆摆手,心情颇好,“小问题。”
庄律森走上前,朝吴总伸出手:“那就先多谢吴总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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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梯门紧密合上,四面明净的不锈钢镜面映出两个年轻男人的身形。
相较蹙着眉,心事重重的庄律森,林泽的心情显然放松得多。
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与吴总合作争地,而是借他过桥。
陈家人不出面或许还有些周折,只要愿意见面,庄律森总有方法达到想要的目的。
林泽跟着他在非洲呆了3年,见识过各种手段,对他的能力从未有过怀疑。
当年庄律森婉拒梅仑先生意图交给他打理的欧洲酒店业务,主动提出去接手风险更大的钻石贸易,所有人都觉得他有毛病。
放着梅仑的核心业务不要,反倒看上南非那几个买着玩的小矿山,每年的开采量还不够梅仑家族的人自己用来做镶嵌。
谁知才过一年,珠宝界就传来重大消息。
博兹瓦纳某矿区发现了一颗重达700克拉的宝石级钻石原石,据内行人估算,单是这颗原石就能为其母公司的价值比增加约0.7亿美元。
这颗高品质原石后来成为过去30年来发现的主要钻石之一。[1]
同时,矿区的出产公司背景也被人起底。
据媒体报道,该矿区于一年前被伦敦某家钻石公司收购,而这家新注册的公司竟是隶属梅仑集团旗下,在博兹瓦纳持有多个矿区与实验室。
梅仑家族随即正式宣布进军珠宝行业,包括钻石的制造与交易业务。
消息一出,梅仑集团的股价同时暴涨15%。
相较于萧条背景下的传统酒店业增长率,钻石贸易显然更加有利可图。
很多人由此猜测,庄律森此举是走险棋,为的是讨梅仑先生欢心,然后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林泽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外面瞎传的风言风语,但庄律森方才居然说他有心上人。
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