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忙辩解道:“大哥,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真没下套。我是真的内急,你们就开开门,我保证不会跑,就算跑了,不一样还是在船上吗?难不成我还跳江里跑了,我又不傻,这大冷天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然是这个理儿,但还是不能放你出来。”
高个子侍卫也道:“你要实在憋不住,就地解决了。”
玉鸾无言咬咬牙,隔了一扇门瞪着外面两人,好声好气道:“都说了我不会跑,你们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再说,我一个姑娘家,又不像你们这些男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就地解决。”
外面没有声音回答,过了半晌,隐约传来一起一落的打鼾声,两道声音相互交织。
玉鸾透过门缝往外瞄了两眼,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她立起身无奈扶额,“这样都能睡着,姓秦的找的都是人才啊。”
听着打鼾声越来越重,她一脚狠狠地踢在门上,噪声比起之前更大几分,连二楼也没能幸免。她继续高声喊道:“开门啊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外面,再不开门,信不信我引吭高歌到天亮,谁也别想睡。”
“大哥,这咋整?要不就放她出去?”
高个子朝门里瞟了一眼,“万一放了她跑去使坏怎么办?让她吼,看她能撑到几时,等她吼累了,自然会停下。”
矮个儿嘿嘿一笑,点头道:“你说的对。”
话音落下,外边再次安静下来,两人杵这剑,再次闭眼打盹。
玉鸾将屋中能敲打出声音的物件全摆在桌上,瓷瓶、瓷盏、茶壶、木凳、铜镜。她就不信,他们真能忍受一晚的噪音。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而后提起茶壶,有节奏地用茶壶盖叩响茶壶壁,继续道:“各路神仙,各位鬼魂,各位阳间阴间的朋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神场魂场人场。好戏即将开始,好歌即将开唱,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一首《好汉歌》,献给门口辛苦值班的两位兄弟。”
她满饮一杯茶润喉,停了片刻,压低声音,开嗓唱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谁不开门谁是狗哇……嘿嘿嘿嘿你是狗哇……你不开门你是狗哇……”
她一边唱,一边敲打桌上的“乐器”,“咚咚叮叮”交错响不停,声音蹿出房间,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流窜在画舫内,余音绕梁,哀转久绝。
唱至高音处,声音越发尖利刺耳,谁料她还故意拐了声调,末尾再加上一段颤音,半个音调都没唱准,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不能说五音不全,可以说和五音半枚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魔音入耳,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实在是折磨人耳朵。
外边值夜的两个侍卫硬生生被鬼叫般的歌喉从噩梦中惊醒,矮个儿后知后觉,怒道:“大哥,这娘们骂我们是狗。”
“她娘的,唱的什么玩意儿,老子这辈子就没听过唱得如此难听的歌。不发威,真当我们没脾气。还什么谁不开门谁是狗,老子就是不开。”高个儿拿起刀往门上一劈,打得两扇门直发颤,“你给老子安静点,再唱信不信一刀劈了你。”
玉鸾柳眉微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置若罔闻,继续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好女不与恶男斗哇……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
“嘿嘿……嘿呦嘿嘿……嘿嘿……嘿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