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多在她身边停留片刻。
此时吵醒她,她又会找千奇百怪的理由让他走。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他还是觉得她离他遥不可及。
她很快就醒来了。
她说他该走了。
公羊浓问道,&ldqu;明日,我还来吗?&rdqu;
她愣了一瞬,即刻低下头,没有让他看清自己泛红的眼圈。
她低着头拥着他的腰,倏而仰起头贴上了他的唇,几乎是用尽一切力气去吻他,他像是她在地面放飞的一只风筝,只要他收线,他就会回来,只要线不断,他就不会脱离她的手掌。
她没有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随后连续几日,她都没再给他写信。
梨落院,她住的宅子,到处都见不到她的踪影。
公羊浓第十日才收到她一封不知从何处寄来的信札。
&ldqu;思君良久,不日即可相见。&rdqu;
只写了短短一句话。
公羊浓脑子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十二娘在骗他。
她不会回来了。
也许,这是一封告别信。
她总是喜欢吊着人,就算是离开,她也要确定他在思念她。
他额间落下冷汗,不住地颤抖。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信她,既然决定把心托付给十二娘,就要开始相信她的话,相信她的行为,她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
猜疑钻入他四肢百骸,折腾得他坐卧难安。
第六日,她还是没有出现在梨落院。
也不再给他写信。
公羊浓来到了都护大人府门外。
他看见了那两只系着红丝绸的高马。
马车停在都护大人府外。
公羊浓期待此时有人告诉他,他是眼花了,看错了,那不是十二娘,十二娘答应了会和他离开,她不会再和他纠缠。
但是,从那个午后,他等到了第二天黎明,他依然等着。
公羊浓回了客栈,满肚子怒火,但比起怒火,一种无力的委屈潮水似的向他涌来。
他自言自语道,&ldqu;本就是我错了,我不该爱上这样一个女子。&rdqu;
暗自决定同这个言而无信的女子一刀两断。
是时候应该回去了,父亲在等着他,他没有说错,大丈夫不该被儿女私情冲昏头脑,是他犯了糊涂,犯一次还不算,这一次还要一错再错。
可他收拾到一半,停在柜边一动不动,公羊浓觉得,至少,他要等十二娘给他一个解释。
戏子无情,是他当真了,入了戏,将她放在了心上,然而她毫不在意,将他一颗心丢在尘土里糟蹋。
他眼中噙泪,思及此处,将所有的悲痛和不甘都收回眼中,不露痕迹。
心有灵犀一般,没过一个时辰,她就找上了这家客栈。
见行李也已经收拾好,十二娘并不着急,&ldqu;我来得急了,没有提前和你写信告知,打搅了。&rdqu;
&ldqu;你没有打搅我,一直都没有。&rdqu;公羊浓抬起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