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微凉,出云广场上就站着两个人。
一前一后,一男一女。
秦暮深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风如许悄悄喵了一眼洛攸宁,想开口,但也不知该从何劝起,若是老四在这里,他还能叫老四揽下这个包袱,可是洛攸宁自一开始就不愿意接下秦暮深这个包袱,如今劝她也不过是在为难她。
轮到秦暮深的时候,场上太安静了。他不出声,便无人开口。
凉风徐徐地吹拂着,把他被炸毁了半边衣摆给吹起来了。
他站在广场上,一言不发,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许镜廉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总不能叫这两个孩子没有师尊吧?老四不在,若是老六能破例收下这两个弟子,那便算是圆满解决了。
他稍稍偏头,看向洛攸宁,然后轻咳一声,“攸宁啊……”
洛攸宁眨了眨眼,没答应也没拒绝。
阳光撒在她的脸庞上,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在洛攸宁的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颤啊颤的,好看极了。
洛攸宁看着秦暮深,他瞧不见,所以她的目光也毫不避讳,眸光直接又冷冽。
原是想让他入三师兄门下,日后既安稳又能避免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眼下……
洛攸宁抿唇。
真的要拜在自己门下嘛?
“师尊。”久未说话的顾云森突然开口,洛攸宁有些怔然的思绪立马回神,“嗯?”
顾云森看着洛攸宁的眼睛,微微一笑,“师尊,我已经长大了,师尊不必再顾虑我。而且,清宁阁也有不少空房,多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洛攸宁扯了扯嘴角,“你是觉得清宁阁只有两个人,嫌闷了?”
顾云森笑着点点头,揶揄道:“多个师弟师妹也不错,往后师尊骂我的时候就有人分担了。”
洛攸宁笑了笑,没再说话,然后一个利落地起身,飞到了秦暮深面前。
秦暮深明明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却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似等待又似早已放弃。
洛攸宁看着他,他和自己差不多高,身上还带着一股驱散不了的寒气,原本阴鸷骇人的眼眸,此刻因为看不见带着一些无措和不安。
洛攸宁解下了自己的发带轻轻缚住了秦暮深的眼睛,秦暮深微微颤了颤,却没有阻止她。
洛攸宁帮他遮住眼睛之后,红唇轻启,“往后你便跟着我吧。”
秦暮深眼睫微颤,静默无声。
“可你记住了,我清宁阁的人一生为善,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用我教你的法术为祸人间,否则我一定会亲自清理门户。”
秦暮深,往后我对你好一点,你不要黑化,就乖乖待在这凌云山,别干坏事,别杀人,行不行?
洛攸宁在心底把这段话翻译了一遍。
秦暮深依旧不言语,只是在洛攸宁拉着他拽住自己的衣袖时,他也没有拒绝。
见洛攸宁愿意退一步,许镜廉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瞧见了自己弟子的目光,又笑道:“既然一个都收了,那把那个小丫头也带上吧。”
洛攸宁还没出声,顾云森就先走到许清月身旁,伸出手,笑得阳光,道:“小师妹,你好啊。我是大师兄顾云森。”
许清月原以为此次必定会无功而返,谁知道事情竟是柳暗花明,顿时惊喜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洛攸宁瞧见了,扯了下嘴角,轻骂了一声,“难怪这臭小子撺掇我收徒。”啧,瞧着这还真是男才女貌。洛攸宁对他们这对官配还挺喜欢的。
秦暮深听见了她的声音,唇线紧抿。
顾云森都认了,洛攸宁不可能不认,许镜廉高兴地慨叹道:“这不就好了,皆大欢喜嘛!”
风如许也摇着扇子,笑得欢喜。
顾云森领着许清月,洛攸宁领着秦暮深回到了清宁阁。
这一场收徒大会算是就此完美落幕。
回到清宁阁,顾云森脸上带着明晃晃地欢喜,不仅帮着两个师弟妹忙前忙后,打扫房间,准备东西,还不忘给他们科普清宁阁每日的作息,往后每天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倒真是像极了一个大师兄的模样。
顾云森那小子平时可都是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如今却是不停地围着许清月转,什么都给人家准备好,弄得许清月都娇羞了一下。
洛攸宁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就是官配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