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凌恒一直在哭,周围宫女太监们哄了好半天,还是于事无补。凌恒吵着要见嬷嬷,现在嬷嬷关在诏狱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卫暄走到凌恒身边,无奈哄道:“别哭了。”
“阿暄,他们为什么要骂我?”凌恒哭唧唧问道。卫暄看着这张酷似前男友的脸做出小孩子的神色,心下一阵反胃,但他强忍住了。
“大概阿恒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他们才会骂你吧。”
卫暄淡淡解释。凌恒闻言十分疑惑,“不好的事?阿恒,什么是不好的事,我哪里做错了……”他表情忐忑,紧张地盯着卫暄,仿佛很害怕卫暄也厌烦一样。
卫暄没有回答,而是问:“阿恒肚子饿不饿?先来用早膳吧。”
凌恒可怜巴巴点头,“好。”
早膳御膳房送来了甜咸两粥、素四样、荤四样,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卫暄亲自扶着凌恒坐在了餐桌旁,重锦不愧是大太监,很有眼色,立即给两人布菜。重锦给凌恒夹了一些素菜,都是些时令菜,没什么新意。卫暄却记得,原著小说中曾提起,凌恒对海鲜过敏,而这一桌子荤腥都是海鲜,御膳房按照卫暄口味做的。
卫暄夹起一块清蒸江珧柱,放在了凌恒面前。
重锦布菜的动作一顿。
“阿恒,来。”卫暄微笑哄道。
凌恒伤到了脑袋,忘记了一些事情,又是小孩子心性。小孩子喜欢吃肉,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他见重锦不给他夹肉,早已心生不满。此刻卫暄主动给他夹肉,他立即欢欢喜喜伸头过来。
重锦眉头狠狠一跳,连忙拦住了凌恒,“王爷,您不能吃海鲜……”
知道凌恒海鲜过敏的人不多,大概只有凌恒的心腹下属才知道。原著虽然提过一笔,但凌恒没有告诉过原主,所以原主也不知道凌恒对海鲜过敏。重锦只说了“不能吃海鲜”,却没提为什么不能吃海鲜。
卫暄故作惊讶地看他一眼。
凌恒不满重锦拦着自己,气愤道:“为什么不能吃?我喜欢卫暄喂的海鲜。”说着,不顾重锦阻拦,一口咬住了卫暄筷子上的江珧柱。
卫暄缓缓收回筷子,只是半途,趁无人注意,卫暄佯装失手,扔掉了筷子。一旁,有眼疾手快的小宫女立马递来一副新筷子。重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凌恒身上,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凌恒的体质貌似对过敏不是特别严重,吃下一块江珧柱后,表面没什么反应。
重锦眼底有些惊疑不定。卫暄饶有兴致。
“阿恒喜欢吃吗?”卫暄笑着问。
凌恒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卫暄又给凌恒夹了一块,只是这一次,凌恒还没碰到,就先倒了下去。
“王爷!”重锦惊呼。
周围伺候的宫人惊呆了,慌慌忙忙上前扶人,重锦斥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卫暄面无表情看着,忽然道:“慢着。”
全场一静。
卫暄笑了笑,“寡人有说过要去传太医吗?”
原本安静得场面更加死寂,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立即跪了下来,乌泱泱一片。重锦身体僵硬,维持着扶凌恒的动作没变。卫暄将目光移到他身上,“重锦,你为什么不跪?”重锦脸色煞白,缓缓放下凌恒,跪了下去。
“过来。”
卫暄冲他招招手,样子像在逗一只狗。重锦膝行上前。卫暄端坐着,见人过来,微微俯下身,用烟枪挑起了重锦的下巴。重锦颤了颤,却不敢动。卫暄盯着他的眼睛,然而宫人不能直视天子,重锦垂着眸,画面仿佛恶霸在调.戏良家少女。
“你这么紧张摄政王?”卫暄没什么情绪起伏问。
重锦表情算淡定,“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见陛下这般紧张摄政王,所以才自作主张传太医。是奴才逾矩,请陛下降罪。”
卫暄姝容天成,神情也与颜值成正比,他容貌有多艳丽,神情就有多冰冷。
“那日魏王逼宫,是你把寡人和宋其琛的行踪透露给魏王的吧。”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重锦闻言彻底僵住了。
卫暄轻笑一声,用烟枪杆拍拍他的脸,声音暧.昧不明,“去吧,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战战兢兢给凌恒把完脉,然后施针煎药,一系列流程下来,向卫暄禀告道:“摄政王已无大碍,只是后续要好好调养,切勿不可再食用海鲜。”
卫暄佯做不知,“为何不可食用海鲜?”
太医有些奇怪,似不明白卫暄什么不知道凌恒对海鲜过敏,但依旧回答道:“摄政王的体质对海鲜过敏,若食用,轻则昏迷重则有性命之忧。”
凌恒安静躺在床上,面色惨淡。卫暄坐在床边,漠然打量着人,眼底光芒晦暗不明。他前男友也是,对海鲜过敏。
重锦侍立在旁边,御医退下后,殿内一时只剩他们三人。空空荡荡的殿内,重锦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