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名叫金昭,出生在西南月江的一个本地氏族当中。金家是塔塔族,当代家主很是仰慕汉族文化,碰巧韩江父亲带着他一路游学至此,对塔塔族文化很感兴趣。
相逢是缘,两人交谈之后,相逢恨晚,不由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韩父带着韩江,就此借住在了金家,金昭也就认识了韩江。
塔塔族擅骑射,小时候的金昭活泼爱动,对肤白体弱的韩江很感兴趣,总是跟在他屁股后边跑着,双方父亲对此喜闻乐见,便为他们定了亲,后来韩家有事,韩江父子先行离去,只约好等过几年便去提亲。只可惜后来金家一夜之间覆灭,金昭不知所踪。
韩江看着手中的一块福牌,这是金昭刚学木雕时候做的,手法很是粗糙,比之那日看见曹山身上带的差的特别远,可韩江却一眼看出那人独特的风格。
“阿昭,我本以为再见可能已赴黄泉,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还是见到了活生生的你。”韩江对月自言自语,“你等等,等我做好现在的事,再去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何盈盈和曹山回来的时候,金昭已经在家继续雕刻了。到家之后何盈盈去换衣,有人和怀德说了几句,怀德回来禀告:“今日看到吏部尚书韩江今日跟着金娘子走了一会,不过没有交谈,因为您之前说不让跟的太近,所以也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
曹生伸手扣了扣身侧的案几:“你说真有人可以为个木雕做到跟踪人?”
怀德说:“奴才没有什么大的喜好,不太能理解韩大人的做法,不过韩大人要是喜欢,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呢?而是看了看就走了。总不可能是看不起金娘子是个女人吧。”
“是啊,你说为什么?”曹山自说自话,又对怀德说:“继续派人跟着,依旧跟远点,就算没探听到消息也不能让人发现,我总感觉金娘子平日动作过分利索了。”
次日,之前帮金昭卖木雕的玉雕店老板前来拜访,金昭开了门,让小小去倒水,小小撇着嘴走远了:“大人不想让小孩子听到说话,就让人去倒水,真是太过分了。”
老板看了一笑:“你这女儿可真有趣,和你小时候一样。”又道,“我本不该来,免得给你惹麻烦,可是之前有人找上门来问你的事,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心里也不踏实,毕竟现在那事的罪魁祸首还在京城。”
金昭一听就知那人是韩江,韩江如今是那人的马前卒,也不知会不会顾念旧情而保守秘密,而她现在不想连累任何人:“往后您就不必来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金家当年对你不过是一饭之恩,您为了我做了这许多,什么情什么恩都早就报了,实是无需再趟这趟浑水。”
“对当日的金家来说,这确实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对我来说却是救了命的大事,如今恩人蒙冤,我有此机会可以回报,岂敢贪生怕死。”赵老板说的义正言辞。
金昭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有的人小恩小惠记在心里这么多年,而有的人受了大恩大德,却恩将仇报,让那么多条人命枉死。
金昭对着赵老板跪了下来:“当日金家家财万贯,舍您一饭实是不足一提,而您现在不顾身家性命为我传递消息,金昭无以为谢,他日此间事了,若能全身而退,往后您有何要求,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走赵老板,金昭身靠一门板上,看着天空静静发呆。小小拎了一壶水过来:“我水还没倒回来,您怎么就让人走了呢?果然是为了说话支开我的吧。”
看着小小这小大人的模样,金昭忽地一笑,又觉有些悲凉。家破人亡以后,金昭孑然一身行走江湖的第八个年头见到了被人遗弃的小小,实是心中不忍而救了人,往后身边就多了这么个小拖油瓶,一晃眼两人相依为命也七年。
金昭接过小小手上的茶壶:“看破不说破,就算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们讲了什么的。”
小小在金昭背后做着鬼脸:“大人的想法可真多。”
未几,何盈盈便带着雕刻的工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抱着几根木料,让人将东西放到院子里,何盈盈满意的说道:“刚让管家从库房里翻出来了几块好料,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你拿来化腐朽为神奇。”
“您近些日子给我送的这些东西都够我用好几年了。”金昭看着因为堆满了东西而显得越发狭窄的小院,对何盈盈的大方有些无奈,“这些东西可不是腐朽,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何盈盈满不在乎:“只能留着积灰的东西就是没用,你要是做出个好东西,那可是能做传家宝的。”
“可没听说有哪家是木刻的传家宝。”
何盈盈又去看了看定做的木雕的进度,“我怎么觉着这东西和我前天看的还是一个样,我可没催你,我就随便说说。我就希望能快那么一点点。”话锋一转,又道,“以前不知道木雕,我还以为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今日才听管家说,有的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一口,不然我们家也不会有这么多木头。比如吏部尚书韩江大人,对这木雕差不多痴迷了,别人要有事相求,准得送木雕给他,弄得现在好的木雕都被人抢着要。毕竟内阁就那么几个人,要是能得到其中一人青睐,那可不得了。”
看到小小雕了一只小狗,虽然不够细腻,可是却很传神:“我今日去库房看了看家里有的木雕,也是别人送的珍品,可要我看都不如小小这个让我欢喜,也是我运气好,不然你要直接去韩尚书府上谋个职,那可没我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