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徒弟!
悟空又被师父关心了一回,还给夸了一番,见通天瞧着自己,眼中满是赞许和自豪,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暖。
他觉得,自己应该放下与那取经人计较,专注眼前,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了。
西天谁爱去谁去,他自己,这辈子就赖定师父啦!
这么好的师父,他要把这个门关得紧紧的,再不让给别人!
通天见自己不过夸了悟空一句,小猴儿就眼泪汪汪的带着笑意和孺慕之情专心地瞧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好笑,伸手把小猴儿揽过来,给擦擦眼泪,笑话自己的小徒弟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噗,唔唔唔”
不知是哪个偷听的,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儿,又马上被其余师兄们给捂住了嘴,拖走了,反正小猴儿扭头去看的时候,众截教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们,正纷纷面冲外,若无其事地欣赏着云端美景:“瞧!那边好大个鸟儿在飞哎!”
“啊,真的呀,好大!还是白色羽毛的!”
“啊,那鸟飞过来了!”
“你们什么眼神,那明明是个人好不啦?”
“你这眼神儿也不咋地,那是人吗?那明明是二师伯!”向来大嘴巴的梁悟心又大放厥词了!
众师兄弟们纷纷给梁悟心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老会说话!我等简直如闻仙乐!您老高才,必须得出本书才行!
通天都给逗乐了,敲了五徒弟一记,“小声儿些,叫你二师伯听着了,又要吹胡子瞪眼的了!”
梁悟心脑门儿挨了一下,小胸脯却骄傲地挺起来了:师父说得是小声儿些,而不是别瞎说,师徒连心,没错了!
他才是悟空之下,最受师父疼爱的弟子呢!
急匆匆赶来的不是元始还是哪个,通天看见这人身影,便按住了云头,暂且等一等。
等元始气喘吁吁地赶到的时候,通天已经裹着皮裘,在徒弟们的搀扶下,施施然地等了好半晌了。
元始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只是两下里一照面,通天就先虚弱地喘了几声,“师兄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半空里风一吹,通天须发皆白,病骨支离,衣衫飞扬,简直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样子。
真是弱不禁风的可怜!
只这一句,元始就硬生生地把一肚子的火气给咽回去了,不仅咽回去,还涌上来许多担忧,皱着眉道,“你说你急个什么,先把身体养好些再下界又如何,这不过是吹了一会儿罡风,就如此虚弱,若是等下寒邪入体,再病了可又如何是好?”
通天哀叹一声,满脸愁容,悲忧着身,“心结难解,心忧难安,实在等不得,叫师兄见笑了”
自从他发现卖惨能叫元始态度大变之后,就老是忍不住装出这副快要咽气的悲惨情形来,如今再加一个心情郁郁,看看有什么效果
效果杠杠的!
修道之人,最忌心有不宁,若是不能很好地平复,极容易变成心魔纠缠不休,轻则修为跌落,重则道消命殒,通天这话说出来,元始脸上黑了又青,又怒又担忧,恨其看不开,也忧其看不开,脸色变来变去,着实好看,憋了半晌才道,“唉,既然如此,那你也切莫太过心急,左右都已经出来了,慢慢行又怎样呢,到时候水陆道场还不是可着你设?”
通天肚皮里“呦呵”一声,着实惊讶地很,他跟元始相识数十万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好说话呢!
这人什么毛病?怜贫惜弱的嘛?
哦,通天忽地想起元始那个当年又穷又倒霉的白胡子老头儿徒弟姜尚来了,不由得心有灵犀!
却原来二师兄是这么个性子啊!
见不得人落难嗷!
哈!
这可太有意思了!
通天在这儿瞎脑补,元始见他老老实实地站着没回话,没有顶撞回来,一时误会了,竟然以为素来冷眼看人的小师弟是真转了性子,变得乖巧听话起来,正等着他继续训话呢,不由得心中大为满足。
只是到底还惦记着通天身子不好,元始也不愿意见小师弟在这半空久留,便随手掏出一个口袋递过来,道,“这是师兄给你拿回来的,你收着吧。”
通天接过来,打开一瞧,一股子锐利无比的剑意铺面而来,本有伤人意,但是一碰触到通天的气场,立时打了个激灵,变得温顺柔和缠绵起来。
元始见了笑道,“这剑还认识师弟的,合该是你的东西,收了吧,另外三把,师兄也会给你拿回来的。”
通天不用拿出来便知道,这是诛仙四剑中的那把陷仙剑。
通天眉头一皱,把袋子又塞回元始手中,口中道,“师兄,这我不能收。”哪能这么轻易的收下呢,那成什么人了!
他叹了口气,道,“这剑,当年是被玉鼎拿了去,师兄也是从他那里拿回来的吧?玉鼎乃是杨戬的师父,杨戬如今和我小弟子成了结拜兄弟,我小弟子没经过那场封神旧事,他人又乖巧单纯,我不愿两家因此剑闹得不开心,到惹了那孩子失了个好兄弟。这剑师兄拿了去,还给玉鼎吧!”
元始气得不行,你光想着维护你徒弟,就不想想我这个师兄吗!?我好不容易才拿回来,你说不要就不要?我的心血就不值钱吗!?
只是他实在狠不下心对这样的通天说句重话,只把袋子往通天怀里一丢,愤愤地道,“拿着吧!我用别的换了这把剑,玉鼎高兴都来不及,再者他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要他一把剑怎么了!”你瞅瞅你徒弟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再说吧!
说罢也不等通天回话,转身纵云便走,通天在后面抖着嗓子喊,“师兄,其他的剑我真的不要了,你别咳咳咳咳”
元始头也不回,闷闷地道,“我自有分寸,你赶紧回吧!”一眨眼便消失在白云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通天见人走远了,这才把陷仙剑掏出来,那装着剑的袋子随便都给徒弟,转手腕把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啧,剑身从上到下,布满锈斑和黑色血痕,早已不复当年风采。
“八百年不见,你绣了,也变丑了!”通天啧啧两声,嫌弃得不行。
陷仙剑剑身上冒出一股子委屈的神念,它没在当年一场大战之中自决就已经很坚强了好嘛!还敢嫌弃它?
死给你看!
通天笑了一声,伸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声音暗哑低沉,晦涩难听,截教教主摇了摇头,“你呀,是真不行了,等你兄弟们都回来,我再给你们重塑一回吧!”
这剑上沾满了截教弟子的精血与冤魂,虽非剑本身之错,通天也留不得它们了。
陷仙剑听通天如此说,反倒发出一阵松弛愉悦与充满期待的鸣叫声,通天爱惜怀念地把它从头到尾轻抚了一遍,依旧插进剑鞘去了。
黎山老母等截教弟子都没吭声,只瞧着师父动作,也有些担心,万一哪句说得不对,惹得师父伤心或是狂性大发。
好在通天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收起剑,依旧带着弟子们赶路。
对不起嗷
昨天是不是虐到你们啦?
其实我一般不虐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