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扶着微蓝面露歉然,看着很是闷闷不乐。微蓝用余光轻轻一瞥,陡然就见着了南风肿胀的小胖手却没有吭声,眼神里流转的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她又一次在想,十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可能是察觉到微蓝的目光,南风将蚕蛹般饱饱鼓鼓的手往身后收了收,动作很局促,脸上的笑却漾得轻快,很是轻松地说:“也就挨了几下子,不疼的。”南风尤自的一脸憨态,仿佛那肿得高高的胖手掌与她毫无关系,微蓝伤神,也不欲再戳她心事,只得问。 “她们都被罚了?”微蓝说的这些自然指的是院子里旁的丫头,既然宋嬷嬷手段凌厉,连同南风都打了,那么多嘴舌快的南诗会如何? “妈妈关了南诗去小黑屋,三日禁食,以示惩戒,南丹泼了芊芊小姐一身茶水,妈妈让她顶着满盆子凉水在屋外罚站,其他人都和奴一般,只挨了七八下子,夫人院里的姐姐们下手不重的。”南风还吐吐舌头,一副无关乎己,好心看笑话的模样。 微蓝却是一股无名火冒出,她并不是觉得南诗不该惩戒,可是既然是杀鸡儆猴,又何必连坐?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路,正巧是走到细碎鹅卵石铺砌的弯曲小路,越深思越是心中泛酸。 忽而脚踝一歪,软软地栽坐在路上,天色已暗,此处还算幽静,只余沙沙的树影拍打声。 地上不算太凉,她看到慌张的南风急急忙忙来拉扯她起来,可无奈微蓝脚踝无力,不想动弹。她摆摆手,就听南风委屈极了地向她解释道,“妈妈让奴与小姐您说清,这些事在大家族是司空见惯的,小姐的心肠不能太软……奴们不能敬着帮着小姐,会给小姐惹来大祸的。” 所以就需要这样的铁血手腕,往常微蓝处理事务的时候不知如何裁决,现在是宋嬷嬷并她背后的洛二夫人在教她不能妇人之仁? “小姐小姐,这儿地凉,您与奴回罢,奴解释与您听。”南风的焦急之色更显,微蓝的眼神依旧空洞,她只希望自己能一觉睡死,她指望做个过客而已,为何凡尘总是纷扰不断?院子里的丫头被罚了,会不会有人怨恨她?她要怎么做,才可以尽量不伤害所有人?面前,身边,每天发生的事情,似一个故事,那么她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有着怎样的结局,她守着自己吊儿郎当的性子过日子,得过且过,随遇而安,也不指望玛丽苏地拯救苍生,可是,如何求得岁月无忧? “蓝儿小姐既是想要在此冷静下子,你也不必扶她,叫她自去冷静。”宋嬷嬷的声音从背后幽幽荡过来,微蓝感受到身后的光感,额头微仰,闭眼不说话。 宋嬷嬷的声道刚刚好,可南风像没听到一般,依旧是使出吃奶的劲力,虽然她的力道很大,无奈微蓝存心坐住,一副立地成佛的架势,又软手软脚,南风自然拉不起她。 哪知宋嬷嬷一笑,很是爽朗的声音,“小姐莫要耍性子,老奴亦非提点小姐,只是这般天长地久地坐着,冻病了,少不得要人照顾,岂不又与人添了愁怨?”微蓝听完此话,立时全身精气充盈,整理好仪态后,极有风度地旋身而起,娇俏地给宋嬷嬷一礼,“妈妈对蓝儿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蓝儿在此谢过。” 宋嬷嬷提着灯笼盯着微蓝久久没有发声,恍然间颈间微动,目光移向一旁,“小姐和老奴以前识得的一位夫人倒是很像,只是这性子,是千差万别,想来南郡的几年,洛老爷没叫小姐吃什么大亏去。”宋嬷嬷的神思似乎被拉到很远,眼神里的颜色,并看不太清。 微蓝不太在意,只当宋嬷嬷是在追忆故人,讪讪地笑下,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搭腔的,“妈妈可有活计要做?微蓝现下肚饿,想着去用饭了。”微蓝对着宋嬷嬷时总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可那种眼神虽冷淡,却平和,温和有余威严不足。 “那老奴送上小姐一程可好,”说着又吩咐南风,“晚间着梧桐来寻那味活血的红花粉,撒在小姐的木桶里,好好泡上一泡,驱驱寒。”宋嬷嬷用手护着微蓝的后腰,静静地陪着她往前走,待到终于走到傲雪苑,宋嬷嬷一拂自己的衣袖,向微蓝躬身,“小姐若是觉着罚得重了,回头便叫南丹撤了水盆,休息去罢,院里的丫头,也可由着小姐的名义赐下药去,只是这南诗舌头活络,还不安分,望小姐好生考虑。” 宋嬷嬷的姿态放得前所未有得低,微蓝低低应声,缓缓和南风回到院里,有丫头已经热切地迎上来,微蓝若有所思,忽而回头望一眼提灯的宋嬷嬷,她嘴唇蠕动,不知在念什么,微蓝不及凝神细想,就被簇拥着回了屋里。 宋嬷嬷站在风里,细细念道,“真是像,又真是不像。”又想到什么,眼神黯淡,脚步沉重地离开。 屋内跪着的是平日能在傲雪苑与微蓝打照面的一众丫鬟,微蓝被南风扶至榻边,她想伸手去让她们起来,南风大力地按住了她的手。微蓝就见南风站出身来,也不藏起自己鼓鼓的手,有些老道地开口,“今日院里的姐妹们都被罚了,或轻或重,妈妈不计对错,众位姐妹心中难免有不平,可为何大家都挨罚了,希望姐妹们心中记个长短。” 微蓝见跪着的众丫鬟几几不语,牵头说话,“让南丹歇了罢,罚也罚来,她也是无心,想来也是够了。”一会儿跪着的丫鬟自动给南丹让出个位子来,微蓝定睛一看,南丹已似溺水般,全身湿尽,直直地打哆嗦,微蓝迅速侧头给南风一个眼神,南风便踱到箱笼去,寻了块巾子给南丹围上。 微蓝端着声音尽量冷淡地克制自己不去管南丹的惨状,挥了挥手,“回房里歇了罢,往后万事仔细些。”南丹千恩万谢地连着磕头,退出去的时候还被残留的水迹滑了一滑,微蓝一叹息,“梧桐送她回去罢,再去小库房里寻些去瘀伤的药,给大家擦上罢。”一扫视跪着的丫头们,“我们相处日子还长,院里齐齐挨罚,实非我愿,”又递给南风一个眼神,让她从梳妆匣子里取些钱来,“补这些个大子给你们,也无它意,我素来爱静,不想留下的,可尽早提出来,自去寻自己个儿想去的院落罢。” 南书很快反应,跪着就移过来,滑到微蓝身边,可近前来又觉得不妥,放下自己接近了微蓝裙裾的手,“求小姐垂怜,奴无处可去,愿留下亲历小姐的一世长安,还请小姐莫要动怒赶奴走。” 南书不说倒还好,一屋子的丫头都是年纪与微蓝相似的,还没什么大主意,瞅见南书的悲戚,有人染了愁色,有人还算镇定,可胖胖的手仍旧能辨出骨节发白。还有一两个院里负责洒扫的小丫头,因为不能近前伺候,不清楚微蓝脾性,很是茫然。 南风接过话来,“小姐都发话了,咱们小院留不下大佛,不想留下的请便!”南风是一脸的坚定,而微蓝下首跪着的阿欣一直处事最为沉稳,“奴不敢,奴四人受老夫人和夫人小姐指派来伺候蓝儿小姐,断不会这般糊涂行事。”阿欣的话如同一锤定音,满堂俱是“求小姐垂怜。” 微蓝直觉头疼难忍,匆匆让丫头们退去。再不想提其他。或许,她该想想南诗的问题,要不要让南风偷偷去给她送点吃的? 南风和她的默契已是渐渐练了出来,“奴可不去,小姐得吸取教训,可不能总叫人抓到把柄了。”南风侧身给了微蓝一个抗拒的身形,微蓝笑笑,“她怎么选是她的事,我只做我觉得算对的事,这也不会破坏规矩吧,好南风,只我们俩人知道。” “小姐总这样,也不怕好心当了驴肝肺!”南风嘴上这样说,手边却收拾起来,准备送些吃食给南诗那个小祸害。看着微蓝的若有所思,南风经不住一问,“小姐,如果罚的是奴呢?” 微蓝这才明白过来南风的部分疑虑,伸手过来一刮南风鼻子,直直看进南风的眼里去,“我一直护着你,只要你一直都是我面前的小三丫。日后,没人再能罚你了。”微蓝说话时,有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严肃。南风看在眼里,躬身退出去。 微蓝觉得她其实并不那么适合于管理,在这座大大的洛府,旁人待她再好,她也仍旧是寄人篱下,院子里,人多是非多,她本就不擅过多涉入,她总会一再提醒自己,这样做和其他闺秀不一样,可总也掩不住自己的私心,她那现代想当然的脾气又泛上来,只想纯粹为自己活着,不去妥协,真正地看中自我价值,她明白,这些很难完成,依旧一意孤行。 晚风习习,最适入眠,微蓝最喜欢夏日过后的那段日子,凉凉爽爽,不热不冷,吃完晚膳,她一直发呆到睡觉时间,只突然觉得毫无睡意,披上披帛想着就在院子里吹吹风,南风也无法,只能出门前把微蓝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她出门。 木门吱呀一声,四下的人们除了守夜的,怕是早去安眠,寂静的夜里这枯哑的推门声尤为明显。 蓝楠一向耳力极佳,大学时期,她一次睡得迷迷瞪瞪,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恰好室友还没睡,她揉揉眼,迷糊地说,“好像有警笛声。”室友只当她睡糊涂了,没多管,哪知第二天,室友拿着微博告诉她,昨夜学校南门的一号楼的一间寝室因为使用大功率电器跳闸,人都出去住了,结果半夜来电,也不知为什么着火,110,119,120都来了。现在寝室里烧得只剩下铁架子。 而鄙时蓝楠是住在西门的二十号楼,至此她得了个猫耳朵的名声,微蓝的院子里是有一处弯弯绕绕的假山的,她本想往那边走,却自己停住了脚步。 南风很是疑惑,微蓝淡淡说,“我有些个困了,你若还愿意逛一逛,随意些,听到什么,也不必告诉我。”说完又回了房内。 这倒是闹糊涂了南风,她竖起耳朵细细听,刚刚是不是哪儿有什么声响?寻着一路的细碎声响,南风蹑手蹑脚地躲到了假山暗处。 “阿欣姐姐,求求你指点下奴们罢,小姐的性子,奴们实在是捉摸不透,”夜色已暗,南风实际上并不能辨认清楚,只是这把声音很是陌生,于是南风按捺住性子,蹲下继续细听。 “你们自尽好服侍的本分就是,没事瞎揣测小姐心思作甚?深夜在此已是不好,还不快些回屋歇着,仔细叫守夜的把你们认成了贼人。”是阿欣的声音,南风在她面前总有些自惭形秽,阿欣是由宋嬷嬷一手带大的,颇有宋嬷嬷的一贯风格,她处事谨慎,活儿做得也漂亮,自己总叫别人说得无法对答,震一震个把其他小丫头倒行,在阿欣这样训练有素,或是南诗那样的伶牙俐齿面前,就失了颜色。 南风见阿欣离去,以为事情结束,正欲抬脚,她黑暗里转了一圈,又被莫名其妙的声响唬了唬,乍松下精神,只觉得困倦上涌,急着想去找她舒服的床榻。 “呸,什么东西,就她还敢托大,怕是她自己在小姐面前也讨不得好,都是一般的贱命,装什么清高?”这群丫鬟的的身形都差不太大,四五个人围在一起,南风也只能通过声音,给她们编个“1234”的序号。 丫鬟1左右张望一番,有些胆怯地开口,“姐姐可不能这样乱说,叫阿欣姐姐听见可怎么好?” “哼,听见又怎样,这是小姐的院子,就凭她的落魄相,想勾引咱们二房的少爷,也得自己照照,别丢咱小姐的面子,”开头说话的丫头恨恨地接到。 “哎,你们也别这么说,我看啊,小姐身边最得脸的可是南风姐姐,毕竟也是小姐从南郡带来的,一起长大的,情分到底是不同的。”丫鬟2还是很理智地在分析。 “情分不一般又如何,你们瞅叶嬷嬷,心大了吧,触着了二夫人的逆鳞,不是照旧被打发去了庄子里。”丫鬟3不屑地说。 “哎呀,我求求你们了,可不能再胡扯了,一会儿真叫守夜的瞧见,咱们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丫鬟1赶紧想止住话头,语调里颤颤的,想是十分慌乱。 “小蹄子,你就是这般胆怯,咱伺候小姐小心翼翼就算了,遇着这样走高踩地的还得忍气吞声的,你就看叶嬷嬷,原先多风光啊?县主的陪嫁,泼天的富贵啊,二夫人还时时想着她,看她那穿得戴得,可不比那一般人家家的小姐体面得多?穿金戴银的,那眼睛就快长到头顶上了,别说是丫头们,就是别的房不得宠的庶小姐,都不敢招惹她。可一朝二夫人不高兴了,发落她去乡下庄子,还不是一点情分不念,听说今日叶嬷嬷,在二夫人房前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呢!”丫鬟4有些兴灾乐祸地普及。 “二夫人发落得好!”丫鬟3语带兴奋,“谁让她没事就往连着大房的林子里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腌臜事一般。” “唉……二夫人也是给叶嬷嬷留了面子的,传出来的意思是,二夫人的一个庄子出了问题,这才叫叶嬷嬷去做个管事,为期两年,都定了归期,也可能不是罚叶嬷嬷。”丫鬟1还在努力地打圆场。 “哎呦这你都不懂,毕竟是大户人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哪能说清楚这些个缘由,”丫鬟2平静地补充。 “不过,倒是之前有二夫人院里同我相熟的小丫头偷听到说,二夫人啊,是不满叶嬷嬷欺侮咱们蓝儿小姐,”丫鬟4颇有几分得意地说。 “怎么说,怎么说?”丫鬟3赶紧接茬,生怕错过好戏。 “吭。”丫鬟4一清嗓子,“你们有的在府里待得不够久,那是不知道,康二公子也就是爱吃甜食,人很是豪爽的,就是性子急些,要是没个人挑唆的,哪能老是欺负咱们蓝儿小姐?” “哦,”周围众丫头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嘘,”丫鬟1真真急了,还只能压低声音,“那么大声,就怕别个听不见吗?”这句话在此刻才是真起了效用。丫鬟2,“嗯,咱小声些,小声些。” “那咱们小姐在二夫人那儿是很受喜欢的?”最先表达气氛的丫头终于在一堆消息爆炸后,平了气,好奇地问,南风也姑且只能把她当作丫鬟5。 “谁说不是,你可是看见那日二夫人送给小姐的璎珞还有项圈,那红宝石颗颗红得都要滴出血似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整颗红宝石。”丫鬟3毫不掩饰地羡慕。 “切,倒也说不清是不是也是个落魄户,不过是长得精巧,能得夫人喜欢。我听说啊,小姐来的时候只带了二三箱笼,身边也只有南风一个丫头,都说她是新任芝城城主的嫡亲女儿,也会这么惨兮兮?”丫鬟4不无理由地在推断。 “可……可不能罢,”丫鬟1小声地说,“哪里会有这么好心的亲戚,会接纳被家里赶出来的小姐?” “就是,你可别浑说,你看南诗还在黑屋子里关着呢,小心下一个就是你。”丫鬟2很是笃定的声音,无形中抽打了丫鬟4,可为了不输阵,她也只得继续说:“我,我也是听说,蓝儿小姐的父亲洛老爷今年新娶了位夫人,你看爹要娶后娘,这亲闺女瞬间就不得疼喽。”声音中少了原先的不少底气。 “这……”四下里都安静了,南风愤恨地想要冲出去,却被人拉住了手,她几欲尖叫,听得耳边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也都深了,你也不怕冻着?”那是微蓝。 南风回头想去安慰微蓝,也不确定自家小姐到底听到了多少,其实对于微蓝的事情,她了解的真是不够多,微蓝在黑暗里静静地立了一会儿,拍拍南风的手,准备等这场茶话会散场就带南风回去。 丫鬟5:“那咱们会不会跟错了主子?我还想找个好人家呢。” “上面怎么闹,都轮不着咱们这样洒扫的三等丫头,你看南丹姐姐,在大房的时候还是个管事的孙女,也就等着配人了,哪吃过这些个苦,主子一不高兴,两边都拿她开刀呢。你若不想留着,何苦今天留下,我瞅着小姐也是真的秉性纯善,不想计较罢了。”丫鬟2谨慎补充到。 “唉,说到底,咱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小姐手头压着呢,洛二夫人是当真地喜欢小姐,要不只是寻常伺候,怎会把卖身契都一道给了,今日搞这么大阵仗,把整个屋子都罚了,可不就是让咱明白,咱们是一道的,可不能有一个不从小姐的,……不然,我也不费心去抱阿欣那蹄子的臭脚了。”丫鬟5收尾点题。 众丫鬟没什么可唱,纷纷踮脚轻缓地回自己的屋子。 四周终于静下来的时候,微蓝苦恼一笑,“你还真是胆子大,若不是一群丫鬟在这儿,是些有些武功底子,耳力极佳的贼子,寻到了你的藏身之处,要杀你出气,你要怎么办?” 南风没理微蓝的调笑,“小姐可还伤心?明日我们就叫宋妈妈教训她们,看她们可还敢乱说,”紧紧拉住微蓝的手,“她们不知道情况就乱说,老爷一定是极爱重小姐的,怕是老爷觉着在南郡没法给小姐寻着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让小姐来京城里,请洛二夫人好好帮小姐找一找。” “南风,……南风,”南风拉得微蓝越来越紧,像是就怕她一松手,微蓝转头就会想不开一样。“我为甚要在乎她们说甚?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纯金打造的,哪能叫人人都喜欢我?” “小姐有所不知,她们这样的三等丫头最没规矩了,就喜欢磨牙,赶明我们全赶了,可小姐如果想留着她们,咱们就拿卖身契出来,看她们老不老实。”南风下定了决心,眼神不住安慰微蓝。 微蓝笑笑摇头,不想打击南风积极性,“好啊,她们不好,咱就发卖了,我洛微蓝,也是时候摆摆主子的款了。”南风的面色这才好看些。 两人孤孤单单地走在风里,微蓝想,真是好大一场戏,这段日子的鸡毛蒜皮倒终于让她理清楚,刹那脚步一停,面露苦相,折腾一天了,哎呀,明天要去上学了,没有预习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