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美人,夕阳黄昏,小河潺潺,琴声悠扬,沈姜在一旁托着下巴都看痴了,而等到一曲终了,众人还依旧深陷曲中。
“好一曲恋红尘,这可是京城陌园顶级琴师楠桑公子的成名曲,”诸葛怜说着从后面走来,又笑道:“世人多是只学其形,可看贤弟的造诣,怕是和楠桑公子不分伯仲了。”
“沈兄谬赞了。”悯郁回以一笑。
“小妹一直对音律很好奇,贤弟若得空,不妨指点她一二。”诸葛怜突然说道。
他本来是准备让沈姜去陌园找楠桑公子学音律,但那楠桑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不在京城,而且据说脾气古怪,从不收徒,如今刚好碰到和楠桑不相上下的悯郁,倒不必舍近求远了,反正悯郁准备利用他,他先要点儿好处也未尝不可,而且经过几日的调养,他心脉已恢复,功力虽只恢复了不到一成,但到时候要离开应该也有机会。
“哦?看不出来,令妹兴趣还挺广泛,”悯郁忍不住笑道,那野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这种文雅之物的,不过他还是应道:“承蒙沈兄抬爱,令妹若真有兴趣,小弟自然愿意和她分享些经验之谈。”
“如此甚好。”诸葛怜勾唇笑道。
而经此之后,沈姜如愿以偿的学起了音律,主要以琴为主,在了解完基础乐理知识后,她便察觉到了些许变化,之前熟记的音律相关的机关术,她竟稍微理解了几分,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只能等后面再尝试制作。
尝到了甜头,沈姜每天跟在悯郁身边问这问那,乐此不疲,对周围侍卫不耐烦的眼神和悯郁脸上的无奈苦笑视若无睹,倒是一旁的诸葛怜看的直乐,只不过每天都倍受折磨的,便是耳朵要忍受几次沈姜弹奏的魔音摧残。
“悯郁,为什么我左手总是按不紧弦?一走徽位就跑调?”诸葛怜用马尾给沈姜做了一把简易七弦琴用做练习,她试了几次都有问题。“悯郁,为什么我左手总是按不紧弦?一走徽位就跑调?”沈姜抱着诸葛怜用马尾给她做的简易七弦琴,跑到悯郁身边问道。
没人在意她的无礼,经过这段的朝夕相处,大家都已经对这个野丫头各种粗鲁的举止习以为常,而诸葛怜对此的解释是,小妹从小体弱多病,更是在一场高烧后烧坏了脑子,父母心疼她,便不再对她多加管束,所以才养成了这样天真散漫的性子。
“你按弦的时候是什么地方在用力?”悯郁笑着问道。
“左手啊。”沈姜奇怪道,左手按弦不用左手用什么。
“不是,我是说你是用的大拇指还是用的手腕,或者是胳膊?”悯郁重新问道。
“嗯,好像是手腕。”沈姜左手比划了下动作,说道。
“那就是了,你手伸过来。”悯郁笑道,拉过沈姜小手后,按了按她大拇指第一骨节的侧面,耐心解释道:“你用这里试试,记住,手腕和手肘一定要放松,用大拇指做支撑点,走位的时候手背,手腕和手肘要保持一条直线,手型不能变,往下滑动的时候手腕可以稍微加一丝力,但非常细微,你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沈姜点点头。
“很好,那你再试试。”悯郁鼓励道。
“嗯,大拇指用力,胳膊和手腕放松,走”沈姜盘膝坐下,将琴放在腿上后,嘴里重复着悯郁的话,左手按住六弦十徽,右手食指轻轻一挑,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兹”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回事,我感觉动作都对了啊?”沈姜抬头看着悯郁,一脸无辜。
“你手腕还是没放松,再试试。”悯郁勉强笑道。
“这样?兹”
“手型不对,虎口张开一点。”
“掌心要放松”
“大拇指再往里收一点”
“”此处省略掉悯郁的各种纠正语。
“对,有点儿那感觉了,你挑六试试。”经过一刻钟的调整,悯郁总算让沈姜找到了正确的状态。
“嗯!”沈姜点头,再次轻轻一挑。
“铛”一声清越琴音传出,余音悠扬。
“看,这不就对了!”悯郁笑道。
“真的!哈哈!我真是天才!谢谢你啦!”沈姜兴奋的抱着琴去一旁自己练习,对于她的迷之自信,悯郁只得无奈一笑。
在沈姜每天海绵般的汲取下,如此五日后,她再弹出的曲子,便已初具雏形,虽然依旧断断续续,但每一次的指法和走位,竟都分毫不差。
悯郁心底暗惊,对没有音律基础的普通人来说,这是需要每日练习至少半年以上才能达到的效果,这野丫头,真有这么高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