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舟这个小屁孩,那种地方他若去了,就是找死。”
谢韫玉恳求道:“你是吏部司马,想想办法,调他去别处。”
黄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海陵县已经两年没知县了,好不容易有人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刘侍郎都坐不住了,亲自接待不说,还赏了路费,我岂能扫了上司的兴?”
“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
谢韫玉深吸了口气,道:“想个折中的办法,三个月后再把他换回来。”
黄霏提醒道:“能在那地方待三个月,就很不容易。”
“你派得力的县丞辅佐他,再挑十来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护他平安。”
黄霏瞧着他是疯了,县丞并非正式官职,一般都是县令自选,由当地人担任。再者要动用护卫,必须上折子,先找尚书批准,再递去兵部,拿到两部令箭,护卫才能出城。
“我说,你当吏部是我家的?调一个护卫就要大费周折,你还想调十几个?异想天开!”
谢韫玉语塞,他不是不知道朝廷律法,调动护卫没他想的简单,但他岂能眼睁睁看着那傻小子跳火坑。
黄霏瞧他热锅蚂蚁的样儿,坏心眼道:“要我说,你派谁都不如你亲自去好使,以你的本事,收拾区区海陵县易如反掌!”
“对啊!”谢韫玉惊喜道,“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跟他去啊!”
黄霏傻眼了,口唇微张,问:“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在真!对了,与海陵县毗邻的县城叫什么名字?”谢韫玉问。
“北洛县,一样穷山恶水,听闻有四大家族霸占渔业,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谢韫玉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说着便跑到书桌前,蘸墨起笔。
黄霏凑过去看,见他写道:
“臣承蒙陛下洪泽庇佑,在书院潜心读书,为的便是日后报效朝廷!近日听闻北洛县渔祸,心中愤恨难平,想我天子脚下,竟有这等毒瘤,臣,彻夜辗转难眠。又思及为官至今,寸功未立,尸位素餐,羞愧难当。故臣今日立下誓言,不平渔祸不回朝!不建功勋不回朝!不使百姓安居不回朝!还望陛下成全!叩首以盼!”
黄霏鼓掌,真心赞叹道:“你我相识这些年,见惯了你使手段,还真没见过你这般待人。”
谢韫玉道:“他太单纯,即便我使了手段,也看不出来,正因如此才更放心不下。”
这人栽了!黄霏摇摇头,道:“你好自为之,我回去了。”
黄霏走了,谢韫玉写好折子,又通读了几遍,没发现错处,便把折子压在镇纸下,打算明天早朝时带去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