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梨院,白羽宁的双手还是冰冷一片,环佩用帕子蘸了冰水,帮她给额头消肿,心疼道:“小姐每回见大夫人都会添新伤,她这么可恶,老爷却睁只眼,闭只眼。”
白羽宁淡淡道:“我原本就是她固宠的工具,现在没用了,自然成了笑话。”
环佩愤恨道:“小姐是人,又不是物件,岂能由着心意乱来?”
白羽宁认真的看着环佩道:“如果有一天,白家......轰!灰飞烟灭,我就带你回青州去。”
环佩闻言笑道:“小姐又说胡话,老爷现在是国舅,如何灰飞烟灭?再者您都要嫁入将军府了。”
想起那夜情形,白羽宁脸上飘来两片红云,寒渊强壮的臂弯,像是铜墙铁壁,能为她撑起一片港湾,可以替她遮风挡雨,庇佑她不受伤害。
以她这样尴尬的身份,白君瀚不会替她做主,曾夫人也不真心为她考虑。事已至此,不管过程多么耻辱,她都要牢牢抓住机会,把自己的命同寒渊紧紧绑在一起。
这时二夫人的婢女春兰来了,隔窗朝屋内问道:“环佩在吗?”
春兰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银红夏裙,生得十分娇俏可人,天生一副笑模样,一见人眼睛便弯成了月亮。
环佩与她有自小的情分,见她来,便道:“别装外人了,你快进来吧。”
春兰一进门,发现那主仆背对着她,一站一坐,白羽宁仰着脸,任由环佩帮她上药。
春兰蹙眉道:“这是怎么了?大夫人又动手了?”
环佩没好气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欺负小姐就她在行。”
堂堂白府小姐,境遇这般坎坷,春兰心中唏嘘却也无可奈何,岔开话道:“二小姐的荷包旧了,我想给她做一个,奈何没新花样,这才来找环佩,想你帮我现描一个。”
环佩道:“就你是个妥帖人,我有新画的样子,还没用呢,你坐下等会吧,我这就去给你找出来。”
春兰笑道:“那就太好了!”
环佩去自己房里了,春兰独自面对白羽宁也不知该说什么,其实这位也是可怜,养女不像养女,嫡女又不是嫡女,大夫人做的孽也全报应在她身上,阖府上下没人待见。
白羽宁从镜子里瞧着春兰,突然道:“最近可好?”
春兰不知其意,便道:“挺好的,这些日子老爷总留宿,二夫人心情很好,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自然也好过。”
“哦”白羽宁眼神聚焦在镜中人身上,额上的淤青十分刺眼,她不禁想起大夫人的话,“我要你做我手里的刀,杀人不见血的刀。”
白羽宁颊边泪痕未干,眼神却渐渐阴冷,现在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岂容旁人断我生路!
“帮我个忙,烦劳你回去转告二夫人,就说我想与她同去进香祈福,请她务必带我。”
春兰愣住,问:“大小姐这是?”
白羽宁盯着她,眼神十分迫人,“帮我就是帮她自己,我会让她称心的。”
春兰明白了,大小姐这是在向二夫人示好,便点头道,“春兰知道了,回去便禀告二夫人。”
这时环佩回来了,拿着一沓花样子,道:“都在这里了,我全给你,免得二小姐不满意你白跑一趟。”
春兰收下花样子,道了谢,便借口有事先回去。
白羽宁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惴惴难安,但愿她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