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惊得主仆二人纷纷回神,打开门,却是红芍。
红芍性子孤僻,不喜与姐妹玩乐,但一些达官贵人就是喜欢她这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要不然寒公子也不会一直捧她。
牡丹对她无感,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红芍突然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位公子来了,你不去看?”
香风扑面人影去,花枝摇曳水横波。牡丹一路小跑,什么花魁芳仪,什么雍容闲雅,她都顾不得了,只是迫切的想见那个人。
孟青宁一来,但凡知道三日前那档子事的,都不由暗竖大拇指,好小子,是爷们!
柳妈妈一双眼睛笑成了两条细缝,态度热情的不得了,“孟小官人来了,钱筹够了吗?”
“两千两,分毫不差,拿字据来!”
柳妈妈笑得更深了,从怀中掏出字据,递给她:“早就等着孟公子来了。”
孟青宁接过字据,忍着从纸上传来的香粉味,当众把字据撕成两半,又从怀里掏出两千两银票,递给望眼欲穿的柳妈妈。
柳妈妈数着新鲜烫手的两千两银票很是满意,招呼人好好伺候孟青宁,这一回,花娘们争相恐后的来找孟青宁,一是觉得这人有钱,二也是被他的仁义感动,能服侍这样的人,她们乐意之至。
“咳……”一声轻咳,花娘作鸟兽散,孟青宁尴尬的擦着脸上的口脂印,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被一帮女子撩拨面红耳赤,浑身起鸡皮疙瘩,牡丹若是不来,她是一定要跑的。
牡丹纤腰盈握,微微颔首,致歉道:“唐突了公子,还望公子莫怪。”
“无妨无妨,你最近如何?老鸨有没有刁难你?”
牡丹浅笑道:“多谢公子费心,牡丹过得很好。”
孟青宁也笑道:“如此最好,钱我都还了,可谓无债一身轻,天色已晚,我回了。”
牡丹眼中飘过一丝慌乱,她忙道:“公子才来就走?”
孟青宁坦诚道:“明日还有事,不能在此久留。”一想到明日要找沈夫子请假,她就头大,那老头嗜酒成性,不把他灌醉,如何成事?
“既如此,我送送公子吧。”
方才还觉得夜色荒芜,身边多一人,这种心境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夜风习习,风中似乎还夹杂着青草香,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虽然我不知你如何流落至此,但往后一定要顾惜自己,钱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切莫逞强。”
牡丹低头浅笑,夜风吹起她一片衣角,裙下的脚步却极慢:“公子教诲,牡丹记下来,还有一事……”
“何事?”
“重阳佳节,燕尔楼有歌会,还望公子捧场。”
“歌会?演唱会!呀,一定捧场,捧场!”孟青宁太有兴趣了,她还没见过古代演唱会什么样呢。
不知不觉,已到这段街道尽头,孟青宁谢绝牡丹相送,大步流星跑进夜色深处,再也不见人影。
牡丹回味着她方才说的顾惜自己的话,心底慢慢热了起来,像坚冰遇到了灿阳,终于有了消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