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宁只看了一眼,便失了兴趣。纳新早已结束,能让院首亲自送过来的人,不用问,肯定是哪个皇亲国戚塞小辈进来镀金的。
“这是咸宜郡主,陛下传旨让她来书院进学,往后你们便是同窗。她先前在家塾读书,天资聪颖,尤其擅长诗词,往后同窗之间可相互切磋,精进所学。”
“原来是个郡主,怪不得趾高气扬。”孟青宁微微撇嘴,根本没当一回事。
吃过午饭,为保证充足的精力,学子们都喜欢回寝室小憩半个时辰,孟青宁也不例外。
特别提一句,当初孟青宁成绩斐然,又在天演阁当众结辩轰动一时,学院夫子见才心喜,特许她一人独寝。
她同往常一样,独自回寝室午休,老远就看见许多人在她房里进进出出。走近一看,她的东西被人一股脑扔在地上,那个咸宜郡主却坐在屋前的石凳上无动于衷。
孟青宁立刻火冒三丈,拿了一把平日锄草用的锄头,朝这些人冲去。
“都住手!停下!我的寝室!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搬?!”孟青宁大喊着冲进寝室,两手挥舞着锄头拦下抬东西的人,堵住门口,不让他们靠近寝室。
方才抬东西的都是王府的下人,平日伺候的都是达官显贵,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群大人真被个小孩唬住了,还真就没敢动。
咸宜郡主见状连忙过来,下巴上扬,理直气壮道:“往后本郡主要在书院吃住,自然要寻一处寝室休息。我观你这院子花草繁盛,僻静清幽,很合我心意,所以这个院子现在归我了,你快快从这里搬走,另寻住处。”
什么叫仗势欺人,什么叫盛气凌人,这种无礼的要求,从这个咸宜郡主口中道来,就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只是……凭什么?寝室是学院许给她的,花草也是她闲暇时种的,她在学院三年,便在寝室住了三年,凭什么要让!
孟青宁忍着熊熊怒火,警告道:“我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平白拿去!即便你是郡主,也该知道天下还有王法二字!不问自取,是为贼;强取豪夺,是为寇!郡主若不顾脸面,大可与我在此闹起来,到时血溅三尺,怕污了王府的门楣!”
“你!”咸宜郡主秀眉拧起,眼神几欲喷火,“大胆!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接到命令,王府下人围上去,夺走孟青宁手中的锄头,把她的双臂反折,死死按在地上。孟青宁强忍疼痛道:“泗阳书院为天下书院之首,我更是书院甲等学子,你若敢动我,书院不会放过你,陛下更不会饶了你!咸宜郡主,只怕到那时令尊也保不了你!”
孟青宁身上还穿着代表等级的蓝色校服,这一抹浅蓝让咸宜郡主坐立不安起来。她很清楚这代表什么,若真被学院知道她欺辱甲等学子,恐怕她真要从哪里来就得回哪里去,王府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住手!放开她!”
下人听命放开手,孟青宁狼狈站起,冷笑道:“看来郡主是个聪明人,烦请郡主带着一众鹰犬速速离去,莫脏了清静之地。”
咸宜郡主狠狠瞪她一眼,气呼呼的带着人走了,留下一地狼狈。
他们走后,孟青宁揉着酸疼的胳膊,看着一屋狼籍,心里很是无奈,这得收拾到何时?成套的茶杯还碎了三个,早知就让她赔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