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月曾经照古人,今人不见古时月。一轮明月寄托着太多情愫,已至后世将赏月变成了风雅盛事,中秋这天会举办诗会,就连烟花之地也以斗诗为乐。
书院的中秋诗会属于学子间私下娱乐的产物,一开始并不受官方承认,但这些年诗会盛况远非从前可比,成了学子们的竞技场,涌现出的名言佳句令人拍案叫绝,因此得到了书院认可,成了每年中秋节的保留项目。
为了增加权威性,诗会现场会请夫子坐镇,现场评议,现场打分,公开透明。
这种附庸风雅的场合,孟鹤鸣从不屑参与,原因只有一个,他若上场,那头名必然是他,没有悬念,没有竞争,所以诗会也不会自讨没趣要他参加,却一定会请他观看。
这天一早,刚下早课,谢韬玉摇着扇子,笑容可掬,来给孟鹤鸣送请柬,“孟兄留步,这是今年中秋诗会的请柬,你可一定要来。”
孟鹤鸣眉头微皱接过请柬,淡淡道:“多谢”
谢韫玉见他兴致缺缺,便道:“孟兄,还是不愿来吗?”
“谢兄明知我不会参加,为何年年送请柬给我?”
谢韫玉笑道:“只要孟兄在书院一天,我就会送,若能换来孟兄一次现身,那先前的力气就不算白费。”
这话让孟鹤鸣叹服,谢韫玉此人有头脑,有手段,短短五年能让学子私下玩乐的小小诗会上升到书院层面,足见其机智过人。
“孟兄其实也要为孟师妹考虑一二,孟兄年年带她回家团圆,正好错过诗会,是以师妹入学三年竟不知书院还有诗会一说,着实可惜。孟兄何不问问令妹的意思,带她过来看看?”
孟鹤鸣迟疑了,“这……”
谢韫玉不等他拒绝,又塞了一封请柬过去,道:“带她来吧,只管玩乐就好。”
谢韫玉心满意足的走了,只要抓住孟青宁这根软肋,他几乎可以肯定孟鹤鸣一定会去。
他猜的没错,一提到孟青宁,孟鹤鸣就不能拒绝了。仔细一想,确实这三年孟青宁从未参加过书院任何一场比试,人人都道孟氏兄妹低调,殊不知有很多麻烦都是孟鹤鸣替她挡回去的。
想想方才谢韫玉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他总不能事事替小妹做主,岂非太过霸道?孟鹤鸣带着请柬去找孟青宁,说明来意后,把请柬给了她,果见孟青宁惊喜非常。
孟青宁翻看请柬,简直爱不释手:“中秋诗会,原来书院也有诗会呀。”
孟鹤鸣看她喜成这样,不免愧疚,他以前擅自做主,差点抹杀了小妹的喜好,“既然你喜欢,咱们中秋便不回家了,留在书院好了。”
“当真!”孟青宁高兴的蹦起来,摇着兄长的胳臂,道:“兄长别忘了寄家书,一定斟酌用词,别让爹娘担心。”
“知道了,我这就修书一封。”
五天后中秋节如期而至,书院额外多给了两天假,学子们有的回家,有的访友,还有许多人留院的原因就是为了这次中秋诗会。
因前期工作十分充分,这次中秋诗会在内容上又进行了一次升华,特别增加了一些玩乐环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千年不露面的孟鹤鸣也要来。
晚饭过后,孟青宁随孟鹤鸣来到诗会现场。
这次诗会在书院文澜湖上进行,特地找了工匠在湖心搭了一个擂台,这样既能使学子不受旁人干扰,又可在湖中放置许多河灯,达到一种灿若星河的视觉美感。
湖边按照身份地位设置了嘉宾席位,也设置了观众席位。孟青宁跟随兄长入座,发现他们这一排坐着的都是学院夫子和一些来凑热闹的达官显贵,看向孟鹤鸣的眼神更加钦佩,原来自己老哥如此牛掰,以后她也能在书院横着走了。
她眼睛不闲,一直东瞅西看,突然在湖对面看到了一人,再一细看,差点没呕出来。原来寒山竟也来了,他独自前来便罢,怀里竟还坐着一个女子,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丝毫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下流坯,当书院是什么地方!”孟青宁在心中暗骂,特意又看了眼兄长,发现他没什么异样,看来上次谈心后,他也是真看开了。
免得看多了闹眼睛,孟青宁白了那二人一眼,转过视线不再看他。她刚转过头,寒山便饶有深意的朝她这边看过来,怀中女子也顺着他注视的方向发现了孟青宁,撒娇道:“不过是个小女孩,公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