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胤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历来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等他反响过去时曾经将炕桌掀倒在地上,彩色的棋子散落了一地。
韩云斐晓得此言一出肯定激怒孟胤运,心里早已有了预备,在他入手的那一瞬间便站起来,退开了两步。
“你晓得你在说什么么?”孟胤运声响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有种狠绝的意味,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渐渐地走向她,用目光锁住她,说道,“你的意思是朕没资历拥有你的心?”
他的怒火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他此时这种可怕的样子还是吓到了韩云斐,她往前进了两步,抵着身后的百宝阁说道:“没有人有资历拥有我的心,除非我自己情愿交出来,成为您的冤家,这是我可以做到的一切,否则,就算屈服于您那也是骗您的。”
“朕宁愿你骗我!”他说着,抬起手放在她的肩上,像以前鼓舞“韩云鼎”时轻拍着她的肩膀那样。这次,他却握住了她的肩头,只稍一用力便看到她皱起眉头忍痛的表情,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在他眼前,甚至不用动用他手中皇权就可以随便地处死他,但他依然觉得她远得根本无法触及?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连带地恨起眼前这个让他如此有力的人。
韩云斐痛得全身都在哆嗦,却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看着孟胤运,他此时的目光仿佛要杀了她一样。但她突然间不惧怕了,无论他如今要待她如何,他们之间也曾经走到了最后。
孟胤运却突然将她按进了怀里,抬头吻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探到她的腰上撕扯着她的腰带。
韩云斐挣扎不过,心里突然觉得特别恶心。她自愿仰起了头,却睁大了双眼看着屋顶的雕梁,从见到他第一眼之后的一幕一幕从她脑海闪过,变得灰暗而流畅,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您不觉得可悲么?”
他也觉得自己可悲,但他停不下来,他如今二心只想让她比他愈加舒服。
这时,里头传来一阵喧嚷,接着便有黄帆中气十足的传令声:“贵妃娘娘到。”
孟胤运身体一僵,韩云斐趁机推开了他,看着满室的狼藉和自己混乱的衣襟,她飞快地一转身避到梢间附带的净房中。
暮绵绵很快地走了出去,她头上梳着双刀髻,髻上插了摇拽生姿的赤金步摇,身上穿着一件水白色的曲裾,里面披着红底团花的蜀锦袍子,虽然大着肚子,却丝毫不掩那种盛气凌人的美丽。她的目光在室内盘绕一圈,先是在翻倒的棋盘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往屋里独一能藏人的净房看了一眼,最后才停留在气味微乱的孟胤运身上。
“你怎样来了?”孟胤运勉强平静下来,声响却有些掩藏不住的嘶哑。
“皇上不欢送么?”她捧着肚子轻轻地屈了屈膝,眸中却尽是冰冷,“假如皇上在忙,臣妾可以告退。”
孟胤运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精神去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拉了她的手说道:“这里乱,我们到暖阁去说话。”说着,他细心地扶了暮绵绵的胳膊,她的肚子曾经快八个月了,大得让他有些心惊。
暮绵绵却轻巧地拨开了他的手,说道:“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