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悠闲。”

一个消沉的声响从角落响起，小檀反射性地回头，却在阴暗的角落处见着一个熟习的身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云斐却冲着那个方向举了举杯，说道：“你也来一杯？”桌上正好有两只杯子。

小檀屈了屈膝，然后带着空了的托盘退了下去。

南宫月从暗处走到韩云斐面前，神色好像他为她守在暗处的那些日日夜夜一样，让韩云斐一瞬间有一种他不断都在的错觉。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韩云斐轻啜着杯中醇香的酒液，南宫月却只是看着她，目光里似乎隐藏几许星光。

过了很久，南宫月才忽然出声：“那天，我曾经将你带出了天牢，韩南川拦住了我。”明明是半点崎岖也没有的陈说，却像是在解释什么，语气干巴巴的，让人不明所以。

原来，这就是她醒来后在宫里的缘由。韩云斐笑了一下，说道：“他拦不住你。”

“他跪着求我。”南宫月顿了一下，说道，“我想，这大约也是你想要的结局。”当他千里迢迢从南疆赶回来时，她刚挨了打岌岌可危地躺在床上，睡梦中也不安地嗟叹、挣扎着。那时，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作下的决议懊悔。他不断在想方法救她出去，却连见她一面也难，如今她独自住了一个院子终于有时机了，但他却犹疑了。

没有比他更理解她为孟胤运付出了些什么，如今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虽然只是被封为才人，但整个后宫有谁能与她的智谋相匹敌？逾越暮绵绵、宠冠六宫关于她来说不是难题。

只需她情愿。

但她没有接旨，这个举动似乎在他的心底点亮了一把小小的火炬，却让他愈加迷惑她要的究竟是什么？他犹疑了很久，见她在院子里等了两天他才终于现身。

韩云斐摇头表示晓得了，然后说道：“我不是让你别回来了么？还有青莲，你也没有娶她。”若他有照她的吩咐去做，小檀又怎样会不通知她。

南宫月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似乎在从她的脸上寻觅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是真正的少主，我娶不娶青莲，回不回来都只是凭我自己的志愿，你……管不了。”

他情愿接受命令的时分她便是他的少主，他不情愿承受的时分便另一个人。韩云斐本来也并没有等待他完全听命，毫不不测地说道：“还是这样。”声响里似乎带着一丝思念的意味，让他心里居然一阵恍惚。

“那你做什么来了？”韩云斐好整以暇地问道，见他依然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说，“别总站在那里，坐下。”南宫月上前几步在她对面的地位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