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太后却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人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不过是说一会儿话便觉着有些乏了,馨儿你送哀家回宫吧。”
一旁的馨妃起身屈膝答道:“是。”然后起身扶起易太后。
孟胤运皱起了眉,扶着易太后的另一边胳膊,说:“母后这是怎样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没事。”易太后欣喜地拍了拍孟胤运的手。
孟胤运究竟不担心,要亲身送易太后回寿宁宫,费荣萱则站起来带着嫔妃们屈膝行礼,韩太后身份尊贵不用起身送驾,只坐在榻上略略同易太后欠了欠身,望向孟胤运的背影却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韩云鼎才站起来没有多久,又跪下送驾,起来的时分双膝便有些发软。幸亏孟胤运身边的黄灿经过,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把,韩云鼎感谢地笑笑。
韩太夫人正由于韩云鼎忽然被封了爵的事情而不安,几次看向韩太后想说话,又顾其他人在场而不敢启齿。裕王妃等人察言观色,将韩太夫人的不安看在眼里,又见韩太后只是抬头喝茶,似乎一点也不因侄子的爵位而感到高兴,心下虽然有些疑惑,却只是温婉地笑着说:“太后,时分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嗯,有空常来哀家陪哀家说说话吧!”韩太后笑着向费荣萱说道,又看看其他的太妃们说,“你们也散了吧,年岁也大了,都早点歇歇。”
后妃们齐齐地行礼,恭谨地答道:“是。”
韩云鼎避进偏殿,再出来的时分曾经只剩下韩太夫人和韩太后两人,连宫女内侍们也退退得干干净净,直到这个时分,韩太夫人一口气才长长地叹了出来。
“娘,您大可不必如此不安。”韩太后拉着韩太夫人的手,冷哼了一声,说,“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侯爵罢了,还是只要些许俸禄没有封地的虚爵,皇上不会在意的,他如今要警戒的另有其人,母亲就安心吧。”
“但愿如此罢。”韩太夫人看着神色自若的韩云鼎,心里的不安却在逐步扩展。
直到申初时分,韩云鼎祖孙俩才终于走出了宫门。
坐进了韩太夫人的翠盖珠缨八宝车里,车子冉冉地远离了皇宫,韩云鼎掀起帘子看着渐渐远去的宫墙,突然间竟发生一种恍如隔世的觉得。这才不过是一个上午,半天的光景而已,那些天天生活在皇宫里的女人们又将是怎样一种心境?
韩云鼎想到韩太后,不由得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