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杀了”?
“这个该死的魏之文,怎么说杀就杀”!路晼晚瞪起桃目好似惊鹿,两条青黛拧到眉心朱砂痣处,唇绛紧抿,忿忿不平斥道,良久波目流转,生起淡雾神态没落....哀叹不已。
暮默卿一旁看其半阴半晴变换无常之神情,好似襁褓婴孩甚觉可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宠溺万分极显暧昧。
“都死人了有什么好笑的”路晼晚不满道。
“本督见公主此举颇有右相愤义添膺之态”暮墨卿笑着说。
路晼晚满心懊恼又被无情嘲讽,没好气白了一眼生气道:“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又自顾自说着:“你可知,娉婷的事根本与她无关,是魏之文曾找过的一个医士与姓黄的相识,酒醉吐露此事被黄忠有心听了去的。都怪我,不明就理怀疑他人,如今累她丢了一条性命,这是间接杀人,间接杀人那”。那声音略带哭腔,恨不得搓胸顿足一番。
暮默卿见她动真,不忍继续打趣,柔声问道:“晚晚竟如此在意一出身低微的女子”。
“都是爹娘生养的,何来身份贵贱之分,你们这些王侯将相习惯了人卑我尊,何曾想过他人感受。”
“这也是你从不踏人凳下车的原因”?
“罢了,见你这般惋惜那女子性命,不如告诉你实情,魏之文已还了她自由之身,之所以对外称她已死,原是为了保护她。”
“果真?那你是如何知道的”路晼晚半信半疑
大虞,没有东厂不能知道的事”。
“你监视魏之文”?路晼晚脱口而出转瞬又道:“也是,东厂的职责所在”。
暮墨卿见她自问自答后理所当然的样子,笑了一声:“你倒什么都知道”。
不想路晼晚顺势说道:“我还知道,魏娉婷之事你也不全是为了帮我,你是想借此拉拢魏之文吧”。
“本督利用你,你不生气”?见她轻描淡写将自己谋划道出,暮墨卿诧异。
“我为何要生气,我在这九千岁府白吃白住又无以为报,若有能值得督主利用之处,求之不得呢,就当是抵你救命之恩医病之义。我只想提醒督主,上次之事皇上也有心拉拢魏之文,你若有此意,赶紧的吧,别被人抢了去。不过你需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许伤害魏娉婷。”
“你既然知道我与皇上都想拉拢魏之文,你为何不帮皇上”?
“我为何要帮皇上,他又没救我命供我吃住”,路晼晚满不在乎道。
“那你也不顾及右相”?
“路啸远跟我有什么关系”?提起路萧远,路晼晚由心生起一股烦躁,自从知道路小姐遭遇,便一直认定路萧远就是自己也路小姐遭遇至此的始作俑者。
“你对待自己爹爹也这般无情吗”?
“谁是我爹?我是他爹还差不多”!奋袂而起骂道。
这一呵只见暮墨卿轻轻一颤,悄悄将方才被惊到一瞬下意识抽出的匕首往腰间收了收,一时间哭笑不得:“公主为表决心,也不必这般大义灭亲吧”。
路晼路方知又失了态,略显歉意,讪讪坐下神色渐渐放平,轻叹一声望向远处缓缓道:“大义灭亲也好,六亲不认也罢,我只想让督主相信我,希望有一日你也能同魏之文放了柳姑娘一般,放了我”。
“这就是你给本督的答复”?墨墨卿瞳眸冰冷,脸上神情微微冷硬下来,有一丝失落又略带伤怀。想起往日相处融洽,那般真切,如今听她仍有去意,那些亲昵竟浑不似真的。
“什么答复”?路晼晚一时忘了此事,另暮墨卿更加焚火烧心,豁然起身,上前抓住路晼晚双肩,力道之大险些叫路晼晚吃痛叫出,一张俊魅孤傲的脸庞,眸如冬夜寒星缓缓逼近.....
“本督问你,愿不愿意同本督好好在一起,路晼晚,你今日可愿答复本督”?
路晼晚岂能忘了此事,想起那日与魏娉婷谈话,心下不由得涟漪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