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舅舅出手也太没有个轻重了，过两招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真刺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爹是让着他的！”绿茹离开，孩子忍不住抱怨！　　　　“说不定是你爹技不如人呢！”程心事不关己的回了一句，穆正阳受伤，她虽称不上大喜，心里多少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她之所以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穆正阳对妻子不忠，致使程素心心灰意冷不愿回来，如今祸首遭报，心中也算出了一口闷气。　　　　“娘……”孩子想要反驳，程心做了个让她住口的手势，又指了指房门的方向，两人一起静听。院里传来一阵骚动，程清扬和程瑞昀已经到了揽华院，被外面守着的婆子拦住了。　　　　“两位公子请留步，二少奶奶现在身子不便，不能见两位公子。”　　　　“起开！”声音冰冷，还带着余怒。　　　　“两位公子真的不能进去！”婆子硬着头皮阻拦。　　　　“起开，再拦着本公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请两位公子不要为难老奴！”婆子心里也着实发苦，奴才拦主子，就是鸡蛋与石头碰，这差事，吃力不讨好！　　　　程瑞昀极度的不耐烦道：“本公子让你起开，你没听到吗？”　　　　“请公子息怒！”　　　　“起开！”程瑞昀耐心耗尽，一把将人推开，穿过院子，又被人拦在了外室，见拦他的人是绿茹，问道：“绿如，我姐姐呢，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七少爷，小姐她……”绿如想起几日来自家小姐遭的罪，未语泪先流，见她这个样子，程瑞昀气恼的骂道：“慕正阳这个混蛋，我刚才就该一剑杀了他，姐姐呢，我去看看她。”　　　　“七少爷！”绿如伸手拦住程瑞昀，哽咽道：“七少爷，小姐现在身子虚弱，不方便见您。”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姐姐。”程瑞昀说着推开绿如进了房间，绿如急忙跑过去拦住道：“七少爷，是小姐，小姐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姐姐知道是我和二哥来看她吗？”　　　　绿如点头。　　　　程瑞昀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程清扬，让他拿主意。只见程清扬走近绿如问道：“心儿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回二少爷，小姐的身子虽然还是虚弱，比昨日已经好多了。”　　　　“眼疾怎么样了？”　　　　绿茹想起程心的叮嘱，没有实话相告，只道：“老国公和姑爷已经请谭御医来看过了。”　　　　“谭御医怎么说？”程瑞昀追问。　　　　“御医……御医……”　　　　“哎呀，你说啊，御医到底怎么说？”　　　　“御医没有找出小姐的病因，只让小姐好生修养。”绿茹低头回答，她虽然在病情上撒了谎，但在诊断上说的却是实情，昨晚御医确实没有诊出小姐眼疾的病因，只暂且留下被药水浸泡的白绫让小姐戴着，而她现在倾向于认为，小姐眼疾见好是被小小姐吓好的。　　　　得知诊断结果的程家兄弟心内沉痛万分，程瑞昀更是忍不住对慕正阳破口大骂，程清扬沉默的走向内室，绿如想要阻拦，被他一记凌厉的眼光吓退，她从未见过二少爷这个样子，看上去竟是比震怒的七少爷还要可怕。　　　　程清扬在内室门前停步，声音温和道：“心儿，我是二哥。”　　　　房中没人回答，程瑞昀亦走上前，站在程清扬身边隔着房门道：“五姐，是我和二哥，我们来看你了！”　　　　房间里依旧没人回话，程瑞昀是个急性子，见无人应答，就要推门进去，被程清扬拦住，只听他隔着房门道：“心儿，我是二哥，你连二哥都不想见了吗？”　　　　程心在房间内低头向孩子看了眼，如此看来，这位程家二哥和程素心的关系应是比较好的，不出声只怕过不去了，只听房外继续道：“心儿，二哥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但心儿要记住，不论你在哪里，走多远，你始终是我程家的人，母亲听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十分担心，昨天夜里受凉病倒了，今早天一亮就遣我和七弟来英国公府看你。”　　　　“二哥，母亲的病严重吗？”房内终于有了声音，程清扬面上神色稍缓，回道：“心儿放心，母亲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是素心不孝，让母亲担心了，二哥，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很好，让她老人家不必牵挂！”　　　　“心儿……”　　　　“二哥，七弟，你们放心，我很好，真的很好，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心却静了，府里的人对我都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告诉爹和娘，让他们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姐，我刚才已经替你教训了穆正阳，他若敢再欺负你，我下次一定不饶他！”程瑞昀发狠道。房间内没有回话，程清扬瞪了程瑞昀一眼，程瑞昀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便不再出声，只听程清扬道：“心儿，你真的没事吗？”　　　　“二哥，我真的很好，真的，现在有孩子陪着我，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程心从程清扬和程瑞昀的话语中猜测，两人应知道程素心与穆正阳夫妻关系不睦，所以才说了这番话。房外的人沉默不语，程心出声赶人道：“二哥，七弟，你们先回去吧，别让母亲担心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再担心，再气恼，终归是人家的媳妇了，程清扬叮嘱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爹娘和我们担心，还有，你放心，二哥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眼睛的。”　　　　“多谢二哥！”程心苦于自己不知道程素心平时是怎么与自家的兄弟姐妹互动的，以免多说惹疑，尽量用语简洁，却显得有些生疏。　　　　程家兄弟在房外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程心轻舒一口气：“幸好我现在是坐月子的人，他们才没有硬闯，还真怕他们不顾一切的冲进来！”　　　　“早晚要见的，娘还是趁这段时间找绿茹多补习补习，以免到时候外祖母他们起疑！”　　　　“有道理！”程心注意到孩子有些不高兴，问道：“你怎么了？”　　孩子苦着脸道：“我担心爹！”　　　　“瞎操心，放心，他死不了，没听那丫鬟说在老夫人处包扎吗？”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不喜欢娘视爹为路人的态度。　　　　“那么请问大小姐，我该怎么说？难不成我还要为他抹鼻涕？对不住，泪腺不发达，此刻无泪！”　　　　“娘，您不担心就算了，还说些风凉话，您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诶，丫头，你还就说对了，这穆正阳受伤，我还真有几分快感！”　　　　“娘！您怎么能这样！现在受伤的是我爹，您的老公，您说这话就不惭愧吗？”坚决反对娘对爹有这样的态度。　　　　“我惭愧？呵，我为什么要惭愧？我被他害成这样没拍手叫好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我还惭愧！”程心看了孩子一眼，问道：“丫头，你到底是哪边的？”　　　　“两边的！”　　　　“不行，这次必须选一个？”　　　　孩子声音可怜道：“娘，你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这样的选择，合适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再说，就你那爹，你都不用选，直接站队就行了！”　　　　“娘，你对爹有偏见！”　　　　“什么偏见？像他这种抛妻弃女的人，我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口下留情了！”　　　　“娘连爹的面都没见，怎么就知道他抛妻弃女了？”　　　　“谁说我没见过他？”　　　　“那我问你，爹长什么样？”　　　　恩？回想穆正阳的样子，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印象穿的是白色的长袍，至于长相、身高、胖瘦等一概不知，程心想了想回道：“反正是个男的！”　　　　孩子忍笑：“娘，您知不知道，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就给人随意下结论，是十分的十分的十分的不礼貌的！”　　　　嗨，我……程心扬手做打人状，孩子嘻嘻一笑：“娘，我还小哦！”　　　　程心将孩子放到被子上继续理论道：“不了解又怎样？这还用得着去了解吗，这不明摆着吗？我和你就是证明！”　　　　“什么证明？”　　　　“我在这，证明他抛妻，你在这，证明他弃女！”　　　　孩子嘿嘿一笑，反驳道：“不是，娘在这说明是缘份，我在这，说明我和爹娘有缘份！”　　　　这丫头，还是个潜在的辩手啊，程心拿眼瞪孩子，孩子笑着回看，说道：“娘，凡事要有证据，您这样说爹，我都替他冤！”　　　　“冤什么冤！府里这么多人，程家老七为什么不喊着要打其他人，还不是他平时做事理亏！”　　　　“娘，您想想，七舅为什么会和爹打架，还不是因为娘！”　　　　“关我什么事？”　　　　“娘的眼睛瞎了，舅舅们担心娘，自然就怪罪了爹，可娘明明是装的，你说爹冤不冤？”　　　　这话貌似有些道理，穆正阳这次挨揍确实与她装瞎有点关系，但程家看着也不像不明理的，护女也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两家之间一定有嫌隙，这锅她程心可不背，不过，这怎么被绕的……程心看向孩子道：“丫头，我发现你有些亲疏不分啊？”　　　　不好，娘有警惕了，孩子嘻嘻笑道：“谁说的，我和娘最亲！”当然，和爹也要亲！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明明是和你爹亲！　　　　“天地在上，日月可表，儿心向着娘！”还向着爹！　　　　“你刚才不是说你爹是冤枉的吗？”　　　　孩子嘻笑道：“娘，我爹冤不冤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问问绿茹不就知道了吗？”　　　　程心点头后又摇头：“我这一问准露馅！”　　　　“当然不是让娘问，我来问！”孩子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喧哗声，绿茹进房间报说：“小姐，两位姨娘来了！”　　　　程心没有回话，给孩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同时向她竖起大拇指，意思在说：瞧，我说你这爹渣你还不信，有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不知足，年纪轻轻的就已收了两房姨娘，简直是渣中翘楚！　　　　孩子装作没看到程心的手势，问绿茹道：“绿茹姐姐，她们是谁的姨娘？”　　　　啊？哦！小小姐还不明白府里的情况，绿茹转过心思回道：“回小小姐，丁姨娘和徐姨娘是咱们这一房的姨娘。”　　　　程心轻笑出声，孩子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爹，您真是……没救了！　　（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