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凄凄惨惨,微风吹拂而过。
碧珍跪在院中,面前燃着火光,她还不时地往火堆添着纸钱,“碧玺,你就这样死了。都是云彤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她的话,你怎么会如此早逝呢?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碧珍说完,抬起头,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面颊,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拭去,这才稳定心神,定着双目,慢慢站起身,又对那燃烧的火焰躬身行了礼。
她才回了院中,却见梅夫人尚未歇下,点了蜡烛,坐在卧榻边,手中还握着一卷孝经。
碧珍快步走进屋中,对梅夫人行了礼,脸上的泪痕尚未凝干。
梅夫人抬眼瞧了她两眼,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将手中的孝经放在一侧,蹙着双目,望了碧珍一眼,“去给她烧过纸钱了吗?”
碧珍闻言,鼻尖一红,泪水差一点又一次夺眶而出。
好一会之后,碧珍才将泪水咽了回去,尽力挤出一个笑容,望向梅夫人,“碧玺死得冤枉。夫人也因为少夫人这些时日都见不到将军。难道夫人就甘心吗?”
梅夫人长叹一口气,抿着下唇,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会甘心呢?可是,阑儿对这云彤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这些时日,他一直守在云彤身边,我半分机会也不得。”
“夫人。”
碧珍闻言,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凑上前,一只手搭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凑到梅夫人的耳边,轻声道,“夫人何不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呢?”
“你说得容易。”
梅夫人不悦地扫视了碧珍两眼,沉声道。
碧珍却是不慌不忙,一只手轻轻地点在桌上的孝经上,将那孝经往梅夫人的身边推动一二,轻声道,“若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最,就算是将军维护,她也断然没有留在府中的理由。”
闻言,梅夫人的双眼轻蹙,凝视着孝经,若有所思。
七出不孝为最!
想着,梅夫人的唇角不由上扬,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对碧珍微微点头,“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
翌日。
一早,梅夫人便风尘仆仆,带着碧珍等人往香园而去。
云彤才刚刚起身,眼见着梅夫人满脸冰霜,进了屋中,也不多言,径直坐在桌边,一双手轻轻地在桌上点动一二。
“给婆母问安。”
云彤在芳华的搀扶之下,缓步上前。
她才要屈膝行礼,却见梅夫人已经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推了下去。
那茶杯“咣当”一声跌落在地,顺着地面滚了两圈,便碎成了几片。
见状,云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梅夫人冷着双目,慢慢站起身,凝视着云彤的侧脸,哼了一声,“你进府有多久了?”
云彤一愣,“回禀婆母,快要一月有余。”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满京城上下,哪里有儿媳进门一个月,从未给婆母请安奉茶之人?”
闻言,云彤不由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