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您喜欢有啥用?您又不是姑娘?”
“我……”
谢林安余光扫夏知秋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什么?”
夏知秋险些说漏了嘴,嘟囔一声:“我还真不是。”
赵金石摊摊手:“这不就得了?”
夏知秋踹他小腿一脚:“别杵在这里添乱,去跟捕快们说一声,让他们带梁二爷过来,我请吃饭。”
“嗳,行。”赵金石办起事情来还是很负责的,一听要喊梁二爷,心里也猜出来是和案情有关,立马跑去喊人了。
谢林安看完这两人扯皮,此时用襻膊勒住衣袖,又干起了操动刀俎的营生。
他从容地杀了两条鱼,清洗内膛,一条鱼抹上细盐腌制,另一条则用菜刀片出白花花的鱼肉,逐一码在粘板上。
谢林安讨来两根擀面杖,二话不说便下手,咚咚咚敲得颇有节奏。这鱼养得好,肉厚刺少,几棍子下去,立马便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梁二爷也被赵金石带来了,见谢林安虎虎生威地挥舞擀面杖,有点不敢上前。他纠结了片刻,还是问出声:“夏大人,这是你府上琢磨出来的新刑罚?你能关我进大牢,让我受律法的制裁,可不兴这样打我的……”
夏知秋翻了个白眼儿,说:“你见过哪家人在伙房里严刑拷打的?”
这样一说,梁二爷也稍稍放下点心来,和夏知秋一同凑在旁边围观。
谢林安烧了一大锅沸水,丢入葱姜蒜。他摸了一把面粉裹入鱼肉泥里,再撒上一些香料。就这般,他用羹匙舀鱼肉糊糊,挨个儿搓成丸子,丢入锅中。鱼丸原本透明的颜色逐渐变白,直至那丸子结实,被热水泡抖得翻腾,谢林安这才拿来竹片制成的抄网,将其捞入碗中。
他在碗里丢了点辛香料,加上香葱做点缀,再淋上锅里炖煮出的清淡鱼汤,就这般,四人份的鱼丸汤便准备好了。
谢林安又继续煎鱼,他将另外一尾鱼割出一层层的白肉,裹上面粉糊再淋上热油。鱼肉被焦脆的面粉壳子固形,成了张牙舞爪的刺猬形状。那模样着实不太好看,后来又见谢林安往上头淋甜腻鲜香的酱汁,馋虫被那炸鱼勾出来,又顾不上菜色美观不美观了,大俗即大雅嘛!
几道菜上桌,谢林安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饭,喊了句:“开饭吧。”
夏知秋猛扒饭,情不自禁感慨:“有个师爷真是好啊。”
谢林安凉凉地扯了扯嘴角,懒得说话。
梁二爷难得吃顿合口味的,他忍不住问:“这该不会是我最后一顿饭吧?”
赵金石瞪他一眼:“瞎说啥呢!咱们平日里都这样吃!”
“那牢饭也是这样不?”梁二爷一心想蹲大牢,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谢林安抬眸,问:“你宁愿蹲大牢,也不愿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口吗?你要明白,今儿个,粱大夫人可是找到了能治你罪的人证!”
“人证?”梁二爷蹙起眉头来。
“不错,粱大夫人找到了白尾大人神庙的庙祝,那人说是你指使手下的人在庙中设置机关的。”
梁二爷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大哥死后,大嫂这般上蹿下跳也太可疑了吧。就算是心疼大哥,这罪名也不该发狠了往我身上揽。几位大人,我说句话,你们可能不信。我真的没有害死我大哥,我没有害他的必要。不过,我想幕后真凶这样费尽心思陷害我,必定是有他的目的的。我有个不情之请。就让夏大人将我定罪,关入大牢吧。”
夏知秋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就这样认罪了?”
梁二爷咬牙切齿地说:“那些人的目的不就是让我蹲穿牢底吗?那我就如他们的愿,看看这些人背地里到底想整什么幺蛾子。”
夏知秋懂了,梁二爷将计就计,用这招自投罗网,为的就是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从而露出马脚。
谢林安点点头:“倒不失为是个好法子。”
梁二爷指着桌上的鱼丸子,说:“不过我这人吃不了什么苦,记得牢饭里还得有这个。”
夏知秋语塞,这坐牢,还兴点菜的?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