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斯年食指轻轻往她唇边碰了碰，他今天没戴眼镜，一双眼露了出来，黑沉沉的，像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后面怎么了，阮烟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她被他按在墙上发狠了亲，最后腿软到站不住，然后被时斯年抱到了床上。

早上九点，阮烟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喂。”声音微微哑，不太像她的声音，阮烟按了按眉心，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小姑姑。”

是阮知意，不过她的声音也不对。

“知意，怎么了？”阮烟从床上坐起来，神情很严肃，她素着一张脸，抓了把抓头发，脖子上几个深深浅浅的痕迹若隐若现。

华国和国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这会正是华国晚上十点。

阮知意站在阳台，目光望着远处，又从远处收回来，她一句废话也没说，嗓音很平静：“小姑姑为什么要找人跟着我？”

阮烟被她问的愣住了，愣了三秒之后想解释，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说董淑清不喜欢她，还是说董淑清因为她来了南城觉得不安，觉得她会威胁到自己的幸福生活，所以要对她不利？

无论哪一种，阮烟都说不出口，她故作轻松的口吻，开玩笑似的：“我家知意这么漂亮，我又不在国内，没人护着你。我自然得防着那些狼崽子或者流氓盯着你啊。”

话半真半假，真相太丑陋，可比真相还丑陋的是人心，阮烟不想让她看到。

“小姑姑，陈瑜她和我说是因为有人要伤害我，所以你找人来保护我。”

陈瑜是阮烟的秘书，她平时一贯机灵，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阮烟不敢相信：“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回去她就要扣她工资！

“没有，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阮烟：“……”

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小侄女聪明的很。她平时太过温柔，连她都差点忘了，她要是想知道就一定有方法知道，心计和头脑样样都有。这不，她随口一套，她就乖乖说出来了。

阮知意沉默了一下，嗓音很轻：“小姑姑，是我母亲吗？”那个会伤害她的人。

所以她才要找人来护着她，所以才要看着她不让她知道。

其实上次阮知意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回答说应该吧。那次阮知意就知道了，她的母亲什么都知道，只是不作为罢了。

阮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她心口划刀子，再怎么小心翼翼都会留下疤。“知意……”

“小姑姑。”她打断她，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有淡淡的困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连我的存在她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