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今日蛞蝓下厨,从没抱希望的听风阁子弟,竟发现小胖子是个当大厨的料,师傅欣喜的品尝每一道菜的味道,满脸喜悦,想必是几年没吃过像样的饭菜了,他看起来有些兴奋。说实话,这胖子的手艺确实不错,桌子上的螺蛳粉和青稞馒头已经吃完了,往常这些都是一堆堆囤在厨房,经过他这么处理,青稞里面有了肉汁的味道,螺蛳粉也酸甜可口。他得意地阐述自己家乡的特色菜,什么公子彭红烧肉,小南街面馆的青稞面,还有草婆婆肉饼等,直馋的佛见笑流口水,她想起禹都城的千层饼,心里更是饥渴。 “师傅,今日怎么没见余裕师兄。”清玉早已如坐针毡。 佛见笑怔了一下,偷偷看向师傅,见他面无表情,静静的喝着碗中的糯米粥,神情悠然。 “师傅?师傅?”清玉不满的喊道:“我昨天下午就没见他,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嗯…你师兄有事下山了。”吃了口青菜,落异慢悠悠的回道。 “哦。”低下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出奇的看向沉默不语的佛见笑,这妖精,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吧! “余裕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样子?”瞧见门口一脸疲惫,衣衫破旧的余裕,蛞蝓第一个喊出声来。 众人皆齐刷刷向那看去,只见他面色通红地走近屋,踉跄地跌坐在桌子上,呵呵说;“我怎么了?这个样子好看么,我…嗝…我可是余裕,下一代长老啊~嗝——” “余裕,喝了多少?”放下手中碗饭,落异问。 “一切搞定啊!呵呵…”他微眯着潮红的脸,傻笑着,将一旁用餐的叶知秋、佛见笑挤到一旁,献殷勤似的将脸贴到师傅肩上,道;“师傅闻闻,”打了个嗝,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他眉头紧锁,“徒儿可是很有…很有魅力的,那个老女人..” 忙捂住他的嘴,却未想后者在他手心上亲了一下。 落异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忙站起身子。 “轰隆~”他四脚朝天的向后仰去,“哎呦~疼死了,疼…浑身上下都疼,昨晚都疼了一天了…” “余裕!!”大喝一声,落异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这事情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醉酒的余裕真是令人头疼。 “师傅,余裕脖颈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唇印啊!”睁大纯真的双眼,佛见笑一脸无害的惊叹道;“不会是去逛花楼了吧?” “是…是啊!”蛞蝓忙点头,可随即又否定说;“也许是吧。” “你们不要胡说!”清玉鸭子般刺耳的声音尖叫起来,“余裕师兄才不会那样呢,他…他只是喝醉了。” “余裕在青山那么多年一直没有进狱军府修炼,就是因为留恋烟花柳地,长老们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不过这传言也够他呆在青山停滞几年了。”蛞蝓得阐述这个事实,当然这也是整个青山通晓的秘密。 “余裕。”落异冷冷的喊着沉迷打转的人儿。 “师傅,咋啦?”他嗲嗲的回应声,像个孩子在讨寻大人的欢心一样,桃花满面的脸上绯红一片,“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没有给你长脸?师傅,我的弟兄们都死了,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有些尴尬,这词,怎么那么耳熟,佛见笑狐疑地看着他。 “咳咳…你师兄重了七异花的毒,今天不能带你们修炼了。”揪起他的衣领,落异说;“再过几日就是佰钰大会了,大家自行修炼,切莫乱嚼舌根。” “喂!师傅…”胡乱地吞咽着嘴中的残食,蛞蝓扭动着肥硕的躯体,抱着上下匍匐的肚子,跌跌撞撞的喊道;“师傅答应今天给我武器的,师傅…” “师傅,还是我去送他吧。”清玉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喊道;“我照顾他吧。” 从怀中掏出冰糖葫芦,佛见笑美美的舔了一口,真是甜美啊~今天天气不错,蓝天下白云悠悠,万物晴朗,那个自我的让人无法忍受的妖,这次可是亏大发了,谁让他见死不救呢。呵呵笑着,却未了扯到自己受伤的胳膊,愤懑的低估了一句,她又开始花时间来表达对自己的怜悯个同情了,这是第几天了,哎~叹口气,第一卷御风术还没有掌握熟练,看来佰钰大会又要出丑了。 落知秋家境优越,又有师傅赠与的青鸾剑,再加上她天资聪颖,她倒没羡慕什么,只是清玉和蛞蝓那家伙也在她之上,这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不过后来,她得知清玉有清韵长老赠的法宝,也不再羡慕,只是蛞蝓那家伙,每次问他修炼如何,他只道不行,可每次到月末测试时…. 真是惊呆了她颤抖的心脏,虚伪的家伙。 为什么如何努力也追不上大众的步伐,敏思苦想一宿,终于明白…. 自己是半妖,且出身贫寒,天资平庸,皮肤黝黑。 为了改变这可悲的命运,她趴在师傅窗前,眯缝着眼看神通广大的师傅从容不迫的说,“你的笨早以根深蒂固,何必要浪费为师的法术呢?” 恨恨地舔着冰糖葫芦,果然。 她固然不会承认众人口中一惯的看法,而是将这种认识归于种族的差异,是半妖,而非能力,更无关乎聪颖或者是愚笨。虽没指望日后有所建树,但自从在修行中得到快乐,她便真想过成为凌云顶级妖,哎~如今怕要落空了,心中落寞,门前的牙缝终于堵上了,如今,至少可以在师傅面前肆无忌惮的笑了。 自那日余裕酒后失德,在饭桌上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比较奇怪,虽然本妖一头雾水,可是他私下里不知检点的品行已经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了。 饭桌上,众人总会一脸殷勤的对他说;“师兄,多吃“啵”菜和萝“啵”啊。”余裕总是先用迷茫地眼神看着他们,而后愤恨地甩手而去。 或许是火气大,之后的几天余裕脸上的的疙瘩又冒出来了,大得像个小馒头,大夫说是肌肤湿气过盛。一日,他神秘兮兮的拌着一堆白绒绒的虫在桌上饮用,见蛞蝓惊恐的目光,佛见笑煞白的脸,得意的说;“治病的。”而后美滋滋,像是吃什么稀罕物一样。 一连吃了三天,这病倒是没治好,疙瘩更大了,余裕郁闷,再也不领弟子修炼,独自在房中哭泣,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认为自己要死了,去山下寻了棺材,已经讨好价钱。 后来师傅领了山下的刘医师,方知,他湿气过盛是因为凝刨花用量过度,嘱咐他平日少些用即可。 “某些人真是报应啊~”佛见笑说起风凉话,瞧着曾风光无限的余裕,“小虫?治病的,呵呵…” 蛞蝓傻呵呵的应和,“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的族人呢。” “佛见笑,你落井下石的本事真是不小啊。”清玉冷冷的呵斥道。 “你说谁呢?鸭子。”她不甘示弱,一双大眼瞪得呼之欲出,最近修行受限,正是郁闷痛苦的时候,上门的买卖,她可是很乐意接受的。 “叫谁鸭子呢!你…” “你什么,你---再说一声,”她像个市井流氓,声音和强调都高昂凶恶起来;“叫你一声怎么了?” “你…真是大胆,一个黑不溜球的妖孽,连什么品种都不知道,还敢嘲笑我。”虽然有些怯懦,但是清玉还站起身,她可不想在余裕面前犯怵,努力摆出一副高贵人的姿态,就像平日里骂下人那样,语气尖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出身下贱,相貌丑陋,说话尖酸刻薄,为人低俗下流,真不知道妖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妖。不过,我怎么常看见你深夜在师傅门前徘徊,你不会…呵呵…真是自贱无比啊!” 吐了一口,她放浪的像个屠夫,浑然忘记要端庄淑女,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就凭你在外勾搭成奸的爹?还是你自诩的郡主身份?” 彭—— 轰隆———— 桌子瞬间碎裂,夹杂着纷飞的木屑,清玉惊恐的扭动着,面目狰狞,“你个猢狲,贱人,没成性的妖,放开我~我一定让父亲打死你个狗奴才。” “打死?奴才。”嗤之以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让他来啊~你倒是…” “啪!”的一脆响声,佛见笑脸上多了一条深深的手印。 厅内,一阵寂静。 余裕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两个疯癫的妖。 叶知秋、蛞蝓也被她二人惊人的举动,怔住了,手中夹得蔬菜,不知是放入嘴中,还是… “哈秋~”蛞蝓尴尬地看着滴入余裕药碗里的液体,身体一紧。 “啪啪——”连打了三下,佛见笑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拽离地面,说;“要打架啊,我看你是皮痒了。” “放开!!!”清玉尖叫着,一手拉住她的衣衫,一手抓起身旁的陶罐,猛地向佛见笑砸了上去。 鲜血瞬间从额头上的发际线缓缓流下,佛见笑舔了舔进到嘴唇的血,目光阴森,她反手抓起身旁的油腥菜,扯开清玉的腰带,就向里面倒去。 “啊!!!!” “活死人术!”清玉尖叫道。 “逆剑术!” 轰隆,轰隆,轰隆。 咔嚓,咣当,嘭哧,哗啦,欻欻….. “师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喂!师兄。”担心会伤到自己脸上的疙瘩,余裕,端起药碗,一股脑吸入腹内,却忽感一阵绞痛,捂着肚子,悻悻离去。 蛞蝓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心里一阵嘀咕。 “清玉,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要践踏我的自尊。”趴在地上,佛见笑的气焰消了不少,喘着大气,声音急促,“不要因为出生一个富贵家族,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小妖,我长成什么样,性格怎样,举止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以后,闭嘴!懂么!” “哼…”掸去身上尘土,她蹒跚的起身,“我…”四下观望,见余裕已经不见,她已没了与她继续纠缠下去,“余裕哥哥去哪了?”没有回应,“知秋,你看看她,总是欺负我。” “你们好自为之。”起身,离开,落知秋才没有经历管这些破事。 “蛞蝓?”清玉又叫到。 “嗖”的一声,室内悄无人烟,除了…自残的两人,她们相望,不解,后,各自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