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整理了两日,二荤铺子的阁楼才算勉强能住人。
一间逼仄低矮的通间,顾东篱用一扇破旧的屏风,隔出左右两进房来。
左边是爹娘的卧房,有一张略宽敞些的棕绷床,几口樟木箱子也堆在床边上,空位处只搁得下一张炕桌在地上,用来摆放烛台、粗瓷茶碗和茶壶窠。
再说顾东篱的屋子,较之更加窄小。
其中堪堪搭了一张木板床铺,床铺下是用几块砖头踮起的床脚,铺板下塞着杂物,除此之外,唯有一条长条板凳放在床头,上面叠着几件备穿的衣衫鞋袜和她的日记。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物什。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窝。
可即便是这般简陋的住所,一家三口没一个嫌弃的,反而住得心里舒坦,耳根清净。
……
翌日晨起,顾东篱从床脚后爬下,趿拉着鞋推门下楼。
毛豆儿早早到了,已经歇铺板儿,外头行人稀少,他正拿着笤帚打扫铺子尘灰。
然后,随手把翻上桌子的条凳一张张搬下,最后执着鸡毛掸子,角角落落过了一遍。
看见顾东篱来了,他溜声儿问了早,乐道:
“师傅上后厨去了,早早得大骨汤煨下,否则耽误生意,对啦,姑娘咱们今日菜牌可有变动?”
顾东篱思忖了会儿,慢道:
“我去灶房瞅瞅,今日加个菜吧,咱们以后每日推一个特价菜,或是特价套餐,搭配着叫菜儿,要比单点更加划算一些。”
毛豆儿起先不解,可他心思活泛,脑子灵光,就着字面意思便懂了,眸子放光道:
“是个好主意,价格便宜了点得客人多,师傅只炒一锅就成,省时省力,上菜还快一些,还能省不少油盐薪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