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塞北的月光很圆但不太亮,即使这样也毫不影响地洒了一天一地的银白。偶尔有蝾螈发出的一道鸣叫,整个天地突然就陷入一片空旷的宁谧。
在正中间的将帅营帐里,依旧灯火彻亮,周围只有巡值将士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宣霁站在沙盘前,哞如寒星,整个面容隐在阴影里,身姿挺拔瘦削,气息越发凛人,给人一种危险忌惮之感。
随元良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撇了撇嘴,“这奸细埋得够深啊。”
宣霁淡淡地看了随元良一眼,在烛光下显得瞳孔越发幽邃。
随元良赶紧坐直了身子,这几天煞神不太好惹,还是别上赶着触他霉头。
宣霁已经换下甲胄,一袭墨袍将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不可攀渲染得淋漓尽致。
“载叔,你怎么看,”在没外人的时候,宣霁就会如此唤江载。
江参将倚在窗棂上,清淡的月光映在他脸上,那双眼显得越发幽幽。
“必须得找出来,慰将士的血灵,”江参将眼中迸出一股狠意,“反正就是那几人,跑不了!”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奸细地位不太高,甚至不起眼,但肯定是那几个傻货泄密了。”随元良撑着脸,半眯着眼,掩住眼底的弑杀。
“载叔,元良,你们派几个心腹暗盯着他们,小心点,别打草惊蛇,”宣霁转身,在灯光下长身玉立。
“这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永留大昭国土,以祭大昭儿郎血灵!”
“是,”江载和随元良抱拳施礼、告退。
走出营帐,巡值将士停下施礼,又举着灯笼走了。
随元良一路上笑呵呵地跟着江参将,也不说话。
到了江参将的住处,随元良还想跟着进去。
江参将黑着脸一喝。
随元良扬着快笑开的桃花眼,“载叔,这冬天真是空虚寂寞冷哈,我虽然不能温暖你的心,但帮你暖暖床,侄儿还是愿意的。”
随元良说着就要进去,江参将一把按在随元良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