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休息的并不算太好,晨起后看着铜镜里自己眼底的青黑,心里把昨日见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凌九给骂了一通。 她照着昨日去酒楼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去,果然又在靠窗的位置看见了那个人。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收回目光,走到柜台后面开始对账。她看着账目上的条条框框,余光却不自禁的瞄去窗边偷偷打量着那个人。 不得不说,这个人长的倒当真是好看的很,比以往任何一个人肖想自己的男人都要俊美。 瞧瞧那脸,面冠如玉、雅人深致。再仔细瞧那眼睛、那鼻子,啧啧啧,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净脑中的胡思乱想。 “东家?这帐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嘛?”掌柜看她盯着账簿摇头,连忙问道。 林晚少见的露出羞涩一笑,冲他解释:“无事,我就随便摇摇。” “……”老东家和小东家都是不按常理做事的怪人,管家对此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核对账面,耳边却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晚娘。” 她闻声抬起头,一个身着素白直裾袍的男子正站在面前温柔的笑着看着自己。 “白大哥?你回来啦?” 白煦和林晚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府邸在同一条巷子里,而林晚的母亲远走前也特地关照了他在她离开后的日子里多帮衬着点林晚。 白煦是个商人,做的是丝绸的生意,平日里走南闯北,每次回来都会给林晚带不少的礼物。 林晚见他回来,也顾不得手中的账簿,就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走到他面前兴奋的问他:“白大哥,这回你会在京里待多久,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林晚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幼时母亲和父亲也总会带她四处游玩,可自父亲逝世,母亲远走后,偌大的酒楼就只有林晚一个人来看管,叫她再没有时间出去看看。 是以她便开始喜欢听白煦每次经商回来讲的那些奇闻异事,他也讲的生动,自己虽不亲眼看见,可就是这般听着也觉得十分有趣。 在白煦面前,林晚哪有在旁人面前泼辣的架势,仿佛就是从一只豹子蜕化成小猫一样乖巧,她顶着一对水汪汪、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白煦被她看的心头一软,伸手就想摸摸她的脑袋顶,这个动作他做的极为熟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这一次,他的手还未触及她的发顶,却叫一股力量给制住,动弹不得。 林晚和白煦不约而同的往旁边看去,一个身穿玄袍的男子正面色冷清的看着他们。明明面容俊秀无双,却偏偏黑着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白煦不认得这个男人,可是那双满是敌意的眼神叫他明白这人约莫又是一个为晚娘倾倒的浪荡公子罢了。 他在晚娘身边许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客气的说道:“在下白某,不知何处得罪这位仁兄?”说完,他还试图动了动手腕,却未脱离他的桎梏。 林晚这才注意到白煦的手被这个人紧紧握住,她的脸色变化极快,面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严声说道:“放开白大哥。” 凌九的目光从白煦的身上转移到林晚的面上,见她正一脸不爽的瞪着自己,虽然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可还是松开了手。 见他甩开白煦的手,林晚下意识的就过去替他查看一番,就见那腕上一圈皮肤发红,可见刚才被握的有多用力。 林晚有些生气,扭头就对着凌九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啊?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下手干嘛那么恨?” 凌九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气到了,反问她道:“他刚刚想碰你,你可知?” 林晚怒极反笑,她双手抱胸依靠在身后的木质柜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你也说了,他是要碰我,又不是碰你,那又干你何事?” 明明是这样子的动作对于女子来说是十分粗鄙的,可林晚做起来却是一身飒爽好看极了。她的眼里都是挑衅,叫凌九看的又生气又想笑。 “男女授受不亲。”他斟酌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晚眼里的笑意更甚,她打量了他许久,反问他:“你是个夫子?” 凌九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林晚见他否认,抿着嘴略点点头,冲他娇媚一笑,伸出手勾了勾食指,叫他靠近些。 “我吃你家米了?用的着你来管我?”明明说的是叫人难堪的话,可她偏偏却用了娇柔的语气,她与他离的十分的近,凌九甚至能感觉到那双小嘴里吐出来的湿热的气息。 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不自禁的喉结滚动。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竟然燃烧起了似是带有情.欲的火焰,让他本是看起来雅致的面容上添了几分邪魅。 “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权力管。”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略微干涩的下唇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林晚呢,原本还被他冶艳妖异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的看的竟失了心智般,可等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他说的话后。她立马向后退了一大步,接着紧蹙着那对飞扬上挑的柳眉,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你怕是个傻子吧?” 凌九这被她噎的一下子竟没说出话来,这一副吃瘪的样子看的林晚满心愉悦,可对她而言,这可远远还抵不过他欺负白大哥的事儿。 林晚的性子是瑕疵必报且十分护短的,她的眼神毒辣犀利,只一眼就看清了他方才眼里浮现出的那点龌龊东西。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林晚在心里鄙夷道。 可她面上却不显半分,反倒是绽出娇艳一笑,陡然间万般风情绕眉梢,她伸出玉葱般的食指对着他勾了勾,举措娇媚、眼含秋波。 这一勾勾手指,对凌九而言,却是黑白无常的勾魂杖似的,他怎会多想,鬼迷心窍的就凑了上去。 他满眼都是晚娘怯雨羞云的模样,等他注意到她水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后,腿间一股要命的疼痛已经叫他屈膝弯腰痛的站都站不直了。 他对晚娘没有半点防备之意,只是常年习武的本能叫他在林晚抬起膝盖的那一瞬间做出身体防御的本能反应,即使已经双手交叠往那儿一捂,可小狐狸确是用的十足十的力气。 林晚作风泼辣,更不怕人说道,见他痛的龇牙咧嘴后才拉起身旁已经看傻眼的白煦扭头走人。 只留凌九一人还弓着身子接受这周围人同情的目光。 不过第二次见面,晚娘就下手那么狠,凌九打心眼儿里觉得, …… 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