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老人探手伸到男人鼻头前，呼吸均匀，本来以为要多吃几颗，这才一颗下肚，看来效果不错嘛~

“只是一点麻沸散，人晕了，没死。”她顺手将男人的头放正。

“麻沸散？”朋朋懵了，从进门到现在，他何时服下过麻沸散啊。

要说进食也只吃了一颗红枣啊，难道那红枣有问题？

不等朋朋开口，甜婆婆走到她跟前径直询问，“朋朋，你跟老身说实话，之前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吗？”

书？难道是去年她专程塞给她的一摞书，她倒是想看，一拿回寺里全被她师父藏起来了，说什么读医害人，说什么也不肯给她学。

“。。。。。没有。。”她如实回答。

“怪不得，人是死是昏你都分不清！”老人家气的直甩袖子。

甜婆婆一训，朋朋立刻把他师父供了出来，“婆婆，不怪我，是师父！都将那些书藏起来，不让我看。。。”

原想着婆婆会看师父的面子，想不到老人家更生气了。

“蒲士清那个杀千刀的！把你这么个水灵的姑娘当个男孩养在寺院也就罢了，还养的那么瘦，小时候你来我这喝甜粥，一喝能喝五六碗，肚皮都快撑破了才想回去，老身别提多心疼了！如今他还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功，女孩子就要学些医术在身，学武有什么用！”

甜婆婆指着门外一通臭骂，好像蒲士清就站在门外似的。

朋朋看她脸都骂红了，赶忙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

老人一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朋朋呀，你是知道的，老身希望你以后能来继承我这个凡家医馆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一辈子在那寺里吧！”

“可是我啥也不会啊，就像您说的，我连人是死是昏都分不出。。。继承医馆实在是不妥。”朋朋挠了挠后脑勺。

她现在确实医术方面一窍不通。

“不会就学嘛！”甜婆婆攥紧了些。“朋朋，老身知道你很聪明，那些书要是真看起来，你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看不懂你就来问我，我这医馆随时为你打开。”

“我。。。”朋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甜婆婆那炙热请求的目光，自己想推辞的话都梗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了。

自己也不是对医术没兴趣，只是继承医馆实在是。。。没把握。

“甜婆婆，他还晕着呢！您赶紧先救他吧。”朋朋岔开话题。

甜婆婆收了收姿态。

“用得着你个小丫头提醒我！麻沸散入体全部作用还需片刻，此时落刀子，你想疼死他呀！”

甜婆婆看她为难的那个样子，想来也不能这时硬逼迫她，小丫头这时兴许还不知道要什么，以后可能就好了。

哎，以后再说吧，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以后。。。她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子，背影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甜婆婆走到竹床前静静的站了一会，算了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男人的鼻息比刚刚更稳了些。

是时候动手了。

她将问诊包在竹床前平铺开来，里面排列着各种长短粗细的银针、砭镰，还有几根桑皮线。

“朋朋，到后院厨房的里锅抄点热水出来，要是里锅的水不热了，就添两把柴煮一煮，煮沸了再端出来。”

朋朋应了一声，然后立刻向后厨跑去。

吩咐完之后她弯下身子，聚精会神的取出砭镰，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腹部伤口处的腐肉一点点清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