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亦抬眸:“小柳,拿驱蛇粉!”
我迅速从药箱里又摸出包药粉,与先生各自在衣襟下摆上匆忙抹了些。余下的先生一股脑抖落在了洞口,刚撒完就瞧见藤萝交缠的枝蔓罅隙之间,一条花蛇吐着红芯蜿蜒而上。
果真是那蛇群追至了此处。
先生他后退半步,将脚下那圈驱蛇粉抹成条掌宽的线,立即拉着我回到火堆旁,倒出两颗避毒丹含下,撕开纱布浸了药酒,拿过一根稍粗的干木枝开始往上缠。
我跟着照做,他一边缠一边飞快解释道:“看来是那条血珠子带他们到了附近,药粉挡不了多久,我们不能留在洞中坐以待毙,闯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莫非烛姐姐那里已遭了什么不测?
不可能不可能,她和阿银断没有那么好对付,何况还有那身手颇不凡的大汉在,我眨眼甩掉了这个念头。
虽尚不知那青衫男子功夫深浅,可加上他也只余两人,林间如此危急之时,还不忘分出拨毒蛇来追两个手无寸铁的逃命人,若非胜算在握,便是他也心急如焚,定要叫今夜在场的人,无论如何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岭……
心头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手上却分毫不敢耽误。我们两个各举了支简易火把,燃了后小心行至洞口——不过两息,藤蔓间又有好些蛇探出头来,亦有几条稍胆大的游移在洞口山岩边,逡巡在药粉线后不敢靠前,只目露凶光静待时机。
不见那条血珠子,先生倒稍稍松了口气,嘱我拿衣衫遮好头颈,伸出火把先将藤间和地上的蛇都驱了个遍,定定神举着朝前打头,抬脚越过了那条线。
随即他伸出只手来接我,我刚要迎上去,蓦地听到顶上细微响动,抬首去望,却是有几条机灵的避过药粉,从洞顶攀附而来。中有条金钱蛇两只黑幽幽的眼珠子对上了我,立时迎面扑袭过来。
先生忙将我拽向他,我大惊失色,下意识举起火把就朝它砸去,那金钱在半空中鬼魅般缩了个身,错开几分,尾巴却堪堪缠上火把。
心知已服了避毒丹,可我还是怕,真真切切感受到它压上火把时,那满腔惧意漫到极致,骤然生出几分疯狂的胆气来。我反手极迅猛地将火把横击在岩壁上,甩掉后朝着七寸又是一击,两下使尽了生平十成十的气力。
金钱抽搐几下,立时瘫作一团,从岩壁上软塌塌坠下来。我手臂发虚,虎口震得又疼又麻,转头看见先生同在驱赶来蛇,向前开道。他护着我喊了句“莫怕”,挥起火把一寸寸探过去,慎而又慎地挪着步子。
幢幢火影中,那些冰冷粘湿的毒物挨个抻头弓身上前,露出血口尖牙扭动如妖姬,却又被焰光火灼逼退,碍于我们衣衫上的药粉,并不敢真的扑咬上来。
【作者题外话】:今天也是努力码字的一天呢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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