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句话,再也淡定不了了,洪兴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这么多年,过得不人不鬼,受尽了委屈,也没这么痛哭过。
等他哭够了,水舟摇又说,“爷爷,我也不白帮您,我最喜欢这月季花,转了一圈谁也没您种的好,给我几朵,算是报酬行不行?”
江河在里屋听着,觉得好像没人们说的那回事儿,又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可思议,他悄悄探出头瞧她,这家伙笑起来,可比月季花好看多了。
洪兴控制了情绪,看一眼里屋,“行是行,被人发现了又”
“我奶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妈那个人就是急躁,并不是针对您,你别往心里去。”
她走后,洪兴战战兢兢等待着里屋的人发作,一扭头却看到院子的花田中坐着一个人,也不顾艳阳高照的暑热,也不顾花枝上扎人的乱刺,一刀一刀砍着,把个花田糟蹋得不成样子。
虽热的大汗淋漓,却丝毫不影响他捧着花认真去刺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满意罢手,小心捧着一声不吭走了。
洪兴忍不住长长舒一口气。
后来,睡过午觉的水舟摇,一出门便看到放在墙边的大束月季花。
她开心的直跺脚,潜意识里觉得是洪兴送来的,也不想他哪有那胆量。
江河躲在树上看着她,忍不住扬起嘴角,她简直是人间所有的温暖和美好。
那以后,江河隔三差五就来采花,洪兴心疼的滴血也不敢言语。
水舟摇来问,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喜欢就好。
后来,洪兴与他熟了,也说两句话,偶尔,还会留下他吃个饭,他自觉把家里能做的累活做完,算是报答。
这小子鬼精,总估摸着水舟摇要来的时间,把院子弄得一团糟,好让她多留一会儿。
他就躲在那个小黑屋子里,一动不动看着,有时候会拿着笔刷刷画着什么。
这哪里是我需要她啊,洪兴闷闷的想。
对于这座老房子之外的事,他知道的很少,也没个地儿去打听,这孩子是谁家的,为什么整天无所事事,喜欢人家又一直躲着,不知道图个啥。
再后来渐渐熟络,江河会给洪兴带些历史书,都是崭新的,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钱。
碍于他古怪的性格,洪兴总是欲言又止,后来他旁敲侧击才知道,这孩子有一大笔钱,说是爷爷留给他的。
不是歪门邪道得来的就好,洪兴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教着江河算账,两人没事做的时候就噼里啪啦打算盘比赛,不得不说这孩子是块料子,他这多年的老会计都渐渐被比下去了。
暑假很快就过完,在家过得没意思,水舟摇倒盼着开学,这学期便进入初三阶段,一进教室就见黑板上不知被谁写了大大的倒计时,那种紧张感顿时在教室每个角落里蔓延。
她推了推同桌,“大早上就来睡觉。”
她同桌是个戴眼镜的高鼻梁姑娘,特别爱睡觉,都说瞌睡虫会传染,她总怀疑自己上课瞌睡跟这瞌睡虫有关。
同桌伸了个懒腰:“哎呀,昨晚抄作业抄到两三点,能不困?”
水舟摇抿着嘴,“我早就把暑假作业搞定了。”
“来了来了。”随着几声吆喝,教室顿时安静下来,班主任推开门。
“早上好,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