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盼儿和晓冰也看到了苏凤琴,急忙起身站起,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离得苏凤琴远远地。 苏凤琴是受朋友的邀请来春雨楼用饭,恰巧在厢房门口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程筑对程盼儿又是夹菜又是送礼物,满脸笑容,不由得怒气中烧——宝贝儿子对自己可没这么殷勤过。 苏凤琴看着白玉麒麟怪里怪气道:“嗯,不错,是挺好看的,你很会选礼物。”目光像一道寒霜穿透着程筑的心脏,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程筑慢慢站起,讪讪而笑道:“娘,这就是一个小玩意,我送给盼儿玩的,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苏凤琴看着程盼儿,又看看程筑道:“你想讨好她,可惜人家不领情!好了,她不要,你给娘,可以吗?” 程筑点头道:“娘喜欢,就拿去吧。” 苏凤琴变了脸色,将白玉麒麟扔在地上,麒麟应声摔成了两半。 程筑不明白母亲为何发怒,莫名其妙。 苏凤琴怒道:“别人不要的东西,你就给你娘亲!” 程筑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的母亲,喜欢争强好胜,不分场合身份地争风吃醋,让人无所适从。 程盼儿低头看着摔碎的白玉麒麟,很是心疼,忍不住嘀咕道:“你不稀罕就还给二哥啊,你摔坏了干什么呢?” 苏凤琴听到了,对她怒目而视,喝道:“你说什么?我摔我儿子的东西,也轮得到你说话!没大没小!” 程盼儿知道她喜欢胡搅蛮缠,懒得跟她说话,对程筑道:“二哥,谢谢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程筑会意道:“去吧。” 程盼儿往门边走去,苏凤琴对她蔑视自己更加气愤,挺身拦住她们的去路道:“吃完了就想走,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程筑喊道:“娘,是儿子有错,你别为难盼儿。” 他愈加护着程盼儿,苏凤琴就愈加生气,硬是要为难程盼儿,怒道:“不许走!”说着一拿抓住她的右胳膊,用力甚大。 程盼儿忍不住:“哎呦!”一声,条件反射猛一挥手。她的手劲也不小,不但甩开了苏凤琴,还让她站立不稳,前倾一步,左脚正好踩到了地上碎了的白玉麒麟,脚下一滑,身子朝前扑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张脸准确无误地撞在装了“花开富贵”地菜盘里,红彤彤的酱汁染了一脸。 程盼儿眼见自己闯了祸,变了脸色,飞也似地跑了,晓冰紧跟其后。 程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迷茫的母亲将扶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母亲满脸开花,想笑又不敢笑,拿着手帕帮她擦拭着。 苏凤琴吃了那么大的亏,浑身发抖,“啊”得一声大叫起来。 走廊上的小诺被叫声惊得差点摔了菜盘,隔壁厢房的正喝着酒的客人惊得差点没呛死,另一位已经喝得醉醺醺打算离开的客人硬是被她的叫声惊得酒都醒了。 程盼儿刚跑到楼梯口,也被苏凤琴炸雷似的叫声惊得用双手捂住耳朵。她担心苏凤琴会追来,拼命地跑下楼,跑向大门口,刚要一脚跨出大门,迎面撞在一堵黑色的墙上,她“啊”得一声,后退两步,双手捂着脸,眼泪疼得都要出来。大门口怎么会有一堵墙呢?过了好一会,她摸着发疼的脸,迷迷糊糊地抬头一看。 有一双深邃冷静的眼睛和她对视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原来她撞上的不是一堵墙,而是这个男人,确切地说是这个男人的胸膛,这个男人的胸膛和墙一样硬。 一旁的晓冰惊住站在一旁,看着程盼儿痛苦的神情,深表同情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程盼儿哭丧着脸对她道:“鼻子都要塌掉了!”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无暇理会黑衣男子,心中自认倒霉,刚要举步离去,忽然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气将自己往后拽,禁不住“啊”得一声,身子一转,脸再次重重地撞在黑衣男子的胸口上,撞得晕头转向,脸痛得更厉害了。她真的很想哭,低头一看,居然是黑衣男子不知在什么时候用力拽住了她腰间系着的灵木麒麟,这才让她被强拉回导致再次狠撞,心里立刻来气,抬头质问黑衣男子:“你干嘛拽我?”话刚说完,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黑衣男子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僵硬,满脸阴沉沉地,盯着她,冷冷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程盼儿低头见他右手死死抓住灵木麒麟,微微颤动,她有些奇怪,又对他的粗鲁的举止感到恼怒,心里立即对他戒备起来,并没有说话,低下头,两只小手挖着他握着灵木麒麟的拳头。 黑衣男子对她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松开了手,灵木麒麟落了下来。程盼儿赶紧将灵木麒麟握在手里,一言不发,转身跳过门槛,再次飞也似的跑了。晓冰跟随她多年,早料到她会如此,紧跟在后。 黑衣男子没想到程盼儿来这么一出,怔怔片刻,举步跨出门槛,看到她们两人像兔子一样越蹦越远,忽然施展轻功,健步如飞,两三下就挡在她们两人的面前,转身冷冷地看着她们。 程盼儿和晓冰猛然见他从天而降,同时惊呼一声,幸好及时收住脚步,才没有撞在他的身上,见他近在咫尺,又连连后退三步。 晓冰双手死死抓住程盼儿的右臂,一双眼睛看着黑衣男子,紧张得不得了,颤声道:“小姐,他,他会武功啊?”程盼儿也是也被黑衣男子的气势所摄,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喘了几口气,鼓起勇气颤巍巍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黑衣男子看着她手里握着的灵木麒麟再次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程盼儿将灵木麒麟放在胸口,看着他道:“这,这是我的东西,你休想拿走,不要你管!” 黑衣男子正声道:“这不是你的,你撒谎!”说话间不禁上前走了一步。 他这一上前,让这程盼儿和晓冰更加害怕,又是后退几步,黑衣男子以为她们又要跑,几步上前伸手抓住程盼儿的右肩喝道:“你快说!” 他的手就像是老鹰的利爪,程盼儿顿时感到刺痛非常,痛苦地喊道:“好痛啊!你放开我!” 黑衣男子不理会她的叫嚷,再次冷然问道:“说!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一声轻喝:“你放开她!”黑衣男子心神一收,只感到后脑有股凉风袭来,显然是有人偷袭,松开程盼儿的手顺势转身接招,却接了一个空,原来对方不过是虚晃一枪。待得他在转过身来,已经从他的衣袖下滑过,掠到程盼儿的身边,并带着她腿到了一丈远的地方。黑衣男子心中微惊,见此人能对自己的内力收放自如到如此的程度,已然是高手这一行列。 偷袭者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草色长衣,双目颇具神采,右脸的脸颊上有一道肉色的伤疤,从耳朵的方向沿向嘴角,大约一寸长,十分显眼,这道疤痕将他一张俊美的脸毁了大半,又添了几分苍凉。 程盼儿喜道: “四哥!” 晓冰欢声道: “四爷!”赶紧跑到程盼儿身边。 原来他就是云小雀。 云小雀看着程盼儿柔声问道:“盼儿,没事吧?” 程盼儿笑道:“四哥,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云小雀这才回头看黑衣男子,面色微变道:“沈拓,是你?” 黑衣男子有些意外,问道:“你认得我?” 云小雀微微笑道:“卧虎城中谁不认识你呢?就算没见过你这个人,名字也是如雷贯耳。”顿了一会又问道:“只是你拉着盼儿做什么?她只是个小姑娘。” 沈拓看着程盼儿,见她躲在云小雀的身后,俨然是将他当作保护伞,探出上半身看着他,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而是带着满满的疑惑,也有些恼怒。 沈拓想到情急间自己的失态,声音变得缓和道:“我只是有些话想问这位姑娘。” 云小雀平声道:“想要问话也要先看她答不答应,你不能硬来。”说着转头看着程盼儿柔声问道:“盼儿,你想让他问你话吗?” 程盼儿摇摇头脆生生地道:“他好凶哦,我不想和他说话!” 云小雀又问道:“若是他问你问题,你会回答吗?” 程盼儿又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不回答!” 沈拓生平第一次这么干脆利落地被人拒绝,脸色发暗,冷然质问程盼儿道:“你说什么?” 这下程盼儿可不再害怕,看着沈拓坦率道:“谁让你那么粗鲁嘛,捏得我好痛啊!我讨厌和没礼貌的人说话。”看着沈拓气得有些面色铁青,心里有些得意,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拉着云小雀的衣袖娇声道:“四哥,我们快走嘛!不要理他!”云小雀对着沈拓道:“抱歉,既然我盼儿不愿意说,就请你不要强人所难。”说完护着她离去。 程盼儿跑到镜明湖畔,呼吸着夹杂着花香的空气,舒展着双臂,心情又变的愉悦,转身看着云小雀道:“四哥,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就要惨了。” 云小雀笑了笑,问道:“你是怎么招惹上沈拓的?” 程盼儿道:“我没有招惹他啊,是他自己追着我不放嘛!” 云小雀有些奇怪,看了看晓冰。 晓冰点点头。 云小雀奇怪道:“他追着你做什么呢?” 程盼儿跑到杏花树下,双手去接飘落下来的花瓣,将它们放到湖水里,转身看着云小雀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到我好欺负就欺负我啰。”说完又跑回杏花树下去接杏花瓣。 云小雀还是有些不安,看着她跑来跑去,道:“盼儿,你和我说说经过,好吗?” 程盼儿停住脚步,任由杏花瓣飘落在身上,将遇到沈拓的经过和云小雀说了一遍。晓冰听着在一旁不停点头,附和道:“就是这样的。” 云小雀听得神情有些凝重,看着程盼儿腰间的灵木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