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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五)

放下才动了两口的膳食,莫少锦缓缓道:“白术,我想过别院一趟。”  “可主子你才刚恢复…”白术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同意。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和白寇把这收拾一下吧,过会我们便下山。”莫少锦捧起茶,小抿一口。  白术有些意想不到,“啊?”  “快去吧。”莫少锦没有解释,只是催促着白术快去。  “哦,那你知道到别院小心些…”白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离开。  莫少锦踏出竹楼,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有些复杂,一日的大雨,令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屋檐上还淌着水,院中也满是墨绿的竹叶。  走向通完别院小道,路旁杂草上的水珠渐渐打湿莫少锦的裙摆,衣袂上也不由沾上草叶,但莫少锦却丝毫不在意。进了别院,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是折回竹楼。  两刻钟不到,白术白寇已经整装好了,所幸就没带多少东西来,收拾着也快。看着在屋檐下呆坐着的莫少锦,白术上前轻唤道“主子,已经好了。”  “东西都带齐了?”   “嗯。”白术点点头。  “那便走吧。”莫少锦微微一笑。  白术连忙点着手里的灯笼,熄了楼里的烛火,三人便离开。  一盏孤灯,至竹林缓缓而下,在漆黑的林中,显得格外扎眼,无声无息,恍若幽魂。  两刻钟后,山脚下,白寇牵来了马车,放好东西,再把灯笼挂到车前,白寇便问道“主子,直接回楼里?”   “我想去躺陆庄。”   “好!”白寇缓缓驾起车,往陆庄驶去。  ——————————————————————  一个时辰后。  听到莫少锦来的消息,孟徐风便匆匆赶到大厅,不免惊讶:“小蕊,这么晚怎么来陆庄了?”   莫少锦低着头,目光垂垂,明亮的烛光打在她精致的脸上,看着惨白无比,“抱歉,风哥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可是有事?”孟徐风倒了杯热茶,递给莫少锦。  “我…”莫少锦抬眸,看着孟徐风那双静如止水的明眸,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孟徐风浅浅一叹,便转身吩咐道“武伯,把西厢的三间客房收拾出来。”   “哎,好。”一旁的武伯点点头,带着白术白寇两人退下。  “谢谢你,风哥哥…”莫少锦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来,看着孟徐风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丝的依赖。  孟徐风浅笑道“你跑来我这,可是因为遇到不开心的事?”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莫少锦端起热茶,暖暖有些发凉的手。  孟徐风却是端走莫少锦手的茶,缓缓倒去,又重新倒了一杯放回莫少锦手里,“遗憾让人烦忧,所以世上还有一词,叫遗忘,可解愁。”   莫少锦垂目,看着手里的茶,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可惜,与我而言,解愁的不是姐姐最爱的玉雪青,而是奈何桥边的孟婆汤…”  孟徐风暗暗一叹,便起身,对莫少锦道“走吧。”  “嗯?”   孟徐风浅笑道“你过来,不单单只是为了与我发发牢骚吧”   “果然瞒不过风哥哥你啊!”莫少锦起身,缓缓跟上孟徐风的步伐  几经辗转,孟徐风便把莫少锦带到了祭堂,点燃的信香,递予莫少锦。  “谢谢”莫少锦接过,缓缓跪到蒲团上,对着牌位三拜,“父皇,母后,蕊儿来看你们了。”   孟徐风知道莫少锦定是有话要说,便是悄然退下,轻叩关上门,安静的在门外等着,看着漆黑的夜空,孟徐风叹了叹气,忽而背后一凉,人便倒下。  莫少锦把那祭香稳稳插入香炉,再是回到蒲团上跪着,双手合十,看着供桌上的灵位,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父皇母后,蕊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可还好?这几天,蕊儿时时会梦到你们,想必你们也一定很想念我吧……”  “这几天蕊儿一直有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梦到母后您跟我说,父皇之所以给我取名叫蕊,是因为你们想像花瓣一样,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爱”   “你们为我选的封号是长安,就连我所居住的瑞安宫,也寄托这无可非厚的寓意…”  “我似乎承载着你们最美好的期望而活,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为什么你们走了,却把我留下了? ”  “又为何要把我送去莫家?你们知道吗,莫爷爷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名为锦,锦瑟华年的锦,繁花似锦的锦…”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们…我终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人。”   香炉里,袅袅升起,给莫少锦纠结的神色再度蒙上一层迷雾。  ——“为何要不告而别?”  莫少锦回过神,见如此自如的尉迟然,不由担心起门外的孟徐风,“你怎么来了?”   见莫少锦的目光甚至未曾落于自己身上一眼,尉迟然的语气变了一变:“你就这么关心他?”  “他既是我的亲人,关心他又有何不可?”莫少锦从蒲团上起来,欲往门外走。  尉迟然一声制止“站住!”  莫少锦便是背对着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尉迟然的怒气又徒然深上几分,冷冷道“为何不告而别!”   “我没义务告诉你吧,而且我不告诉你,你还不是一样找到这了吗?”莫少锦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尉迟然。  尉迟然面对着莫少锦,语气一下便松了下来,“你知道我看到那竹楼里没有一个人时有多担心吗!”   莫少锦莲步轻移,慢慢回到蒲团前,望着那几座灵位,不紧不慢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啊锦,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那你想我怎样?笑脸相迎还是感激不尽?”莫少锦转身,冷笑着这走向尉迟然,最后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你凭什么要求我就一定要是你喜欢的样子?”  只见尉迟然越过那一步,笔直的站在了莫少锦的跟前,“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莫少锦一声轻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有这样的错觉?你是不是举动你高高在上,就得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尉迟然,我告诉你,你想要翻手云覆手雨的地方不再我这,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不喜欢——”  “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尉迟然眸光一沉,怒气似乎已经达到爆发的临近点,只见他唇角冷冷往上一扬,便道:“是吗?那就让我告诉你,在你这,我也一样可以为所欲为。”话毕,拉着莫少锦,破门而出。  “你放开我!!”莫少锦用力想要挣脱,但毫无效果,只能任由尉迟然拖着自己不知要先何处去。  “——吱呀”一道门被尉迟然用力推开,莫少锦被拉着入内,“给我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少主!”尉迟然身后忽而出现两名黑衣人,回话间,门被那两人带上。  莫少锦用力转动着已经发红的手腕,“你放开!”  “我放开了,你又能如何?”尉迟然一笑,唇角勾出一个让人醉心的弧度来,莫少锦放眼四周,房里只有一张有些老旧的雕花木桌,桌上,一只残烛支撑起房里微弱的光线。  看着尉迟然脸上那个不可一世的笑,莫少锦彻底怒了,“尉迟然,你到底要做什么!!”   尉迟然缓缓靠近,在她耳畔细声道“你说呢?”  莫少锦眉头一皱,咬着牙厌恶的别过脸,尉迟然却顺势在她光洁的脖子上,一咬。  莫少锦一惊,按捺着剧烈的心跳,一把推开了尉迟然,低吼道:“尉迟然,你我都不是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是吗?”尉迟然又是一笑,“我任性,你又何尝不是?”一吻落下,这次,她依旧无处可逃,可却又不得不逃。  “你住…”刚挣脱的莫少锦还未来的及把话说完,那带着滚烫热度的唇,再次把她的话拦下。  反抗,纠缠。柔情目光里,弥漫着剪不断的贪恋不舍。  暧昧,缠绵。昏黄烛光中,跳跃着不安分的意乱情迷。  终是一步一步,落入深渊。  “砰——”桌上的残烛应声倒下,房里一瞬间暗下,但尉迟然却并未停下,那残烛似乎没有以此熄灭,没一会,房里再次亮起昏暗的光。  桌上,莫少锦正被尉迟然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压制着,看着尉迟然唇边缓缓流下的那抹腥红,她有些无力的别过了头,“这是你逼我的。”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尉迟然拭去唇边上的鲜血,再次向她的唇上探去。  “唔…”莫少锦依旧是徒劳的反抗着,伴着急促的呼吸,缠绵却从未断,点点腥甜入喉,莫少锦终是放弃了所谓的抵抗,泪水凝结于眼尾,无力垂落。  缓缓的,尉迟然离开莫少锦微微红肿的朱唇,“啊锦,若没有你,想必我早已成为西召皇陵里的一具枯骨…”  “我是真的喜欢你。”温柔的拭去莫少锦眼角的泪水,尉迟然继续道:“那时,你明明已经从我面前走过,可你到底又回来了,从那起,我就喜欢你,没有任何原由的喜欢。”  “那时的你还是个小丫头,虽然只有一眼,但我跟自己说,一定要记住这个样子,将来,江山为媒,生死为聘,许你红妆一世无忧。”  泪眼朦胧的莫少锦微微一怔,原来那人,就是他,竟然就是他,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忽略了最简单的那个,那时风华正茂的少年,终是成就了这般绝世的他,该是为自己开心,还是替他难过?  心里,又是被利刃穿透了一般,恍惚间想起了那一句话“你的命是我们所有人用血换来的,你没有资格说放弃,更别想撇下这一切。”  她说不准,道不明,所以,她不能。  “啊锦,我找了你四年,你知道在你亲口承认在四年前救了我时,我有多开心吗?仿佛在那一刻,我便拥有了天下。”  “可偏偏又是你,亲手把我推开万丈之外,可我不信,你对真的我一点喜欢都没有…”  莫少锦眸光收聚,看向尉迟然,年少依旧,绝代风华,可纵使有万般的思绪,终不过一眼漠然,“没有,从来没有…”  尉迟然目光沉了沉,却又是冷笑道“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敢?”  恍然间,她似乎也对某个人问过这个问题,莫少锦避开与尉迟然的对视,目光似那落了灰的珍珠,黯淡无光,涣如沙土似是死水无澜,“尉迟然,你已经打乱了我所有的步伐,你还想我如何…”  “啊锦,我只要你。”尉迟然抚上莫少锦苍白若雪般的脸庞,缓缓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要你。”  莫少锦没有作声。  尉迟然修长的眉目上再现委屈,“难道我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一丝执念吗?”   “是。”莫少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若我知道,四年前那人是你,我绝不会多此一举去救你。”  只见尉迟然面容愈发低沉,莫少锦却是轻而易举的挣脱开了尉迟然的压制。  退于几步开外,莫少锦连忙是胸前被扯开的衣襟整好,开门,却被门外守着的两人拦下,莫少锦闭目一叹,便是喃喃低语道:“从现在开始,互不相欠,各自安生…”  话音虽低,可她却是确保了每一个字尉迟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世上伤人的东西除了利刃,便是言语,但愿此次,她可以把他伤的体无完肤,如此一次性好全了,总比今日一刀明日一剑等日子久了,留了疤痕,落了病根,变得面目全非的模样要好。  感受到背后的那道无助且失落的目光,莫少锦却不敢回头,双方僵持许久,尉迟然终是把紧握着的双拳松开,似是无意的带起地上那只残烛,带着倾颓与无力,缓缓嘶哑一声:“让她走…”  少了黑衣人的阻拦,莫少锦跨出了屋子,“对不起…”  原来最后落荒而逃的,还是她自己。  沿着回忆,莫少锦迈着步子寻着回祭堂的路,开始是小步小步走,再是大步大步的跑,不,更确切的说,是逃。  长长的木质回廊,精致不失华美的镂花灯笼,别具一格的草木盆景,假山上的走兽摆件,花园中的琅木秋千,还有屋檐下的紫金风铃,莫少锦才蓦然发现,自己走过的每一处地方,竟然都是按照姐姐的喜好来搭建摆放的,不知为何,莫少锦终是在一方石阶上缓缓停下脚步,俯下身子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这是在哭自己,还是替她姐姐感到可惜,或着是惋惜中,带着一丝的嫉妒,与一分的不甘,再有一点的羡慕,甚至还夹杂了一些怨恨。  她原本也可拥有这些,可如今,她怨不得别人,更没理由去怨,或许,她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饮泣吞声间,一双雪白云靴出现在面前,抬眸望去,便是一席墨白交间的银纹长衫和宽大的缎锦大披,缓缓抬首,便见孟徐风清逸俊雅的面容。  放下手里的提灯,孟徐风把手里的毛领长袍披落莫少锦清瘦的身上,抬手拂去莫少锦眼角溢出的泪花,便是陪着她在这寒冬腊月里静坐于石阶上。  沉默许久,孟徐风才是缓缓开口:“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莫少锦不作声,孟徐风又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的头盖骨给掀了,好看看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你呀,就是凡事都想的太多了,只要是你真的想放下,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  “若是要你忘记姐姐,你能做到吗?”莫少锦终于开口,又是问了一遍:“你能忘记吗?”  孟徐风摇摇头,“忘不了,思念你姐姐,早就成为了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莫少锦一叹,缓缓道“我也如你这般,你以为十年来,我真的就没想过真真正正的去放下吗?有的,可是每每那时,便会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补不回来,放任不管,便是血流不止,可伸手止了血便要上药,上完药便要包扎,再是等着伤口结疤,等痊愈了,疤痕也就留下了,无了性命之忧,却是被那伤痕刺痛了眼。”  “风哥哥,你能明白吗?”莫少锦努力的想笑起来,可眼泪也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够了,小蕊。”孟徐风轻叹,“与我,你可以不必笑。”  “可我若不笑,心会很难过…”  孟徐风却摇头:“笑了,更痛不是吗?”惶惑一刹,又是一叹:“你终是对他动心了,是不是?”  莫少锦缓缓仰头看了一眼那灰蒙蒙的月亮,眸光如水,却又是不真切的,似乎把她也镀上了一层与那弦月同样的颜色。  “风哥哥,我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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