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白寇才是归来。 抹去了额上的汗水,是一副有些虚脱的模样,缓缓道:“这年头,道士也不好当…” “赵轩怎么样了?” “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修养一段时日就好,那赵延倒是想留我们住下,但被我吓唬了一下,估计这南苑是没什么人会再来了,还给我塞了银票,让我们一定不要留下祸端。” 莫少锦接过白寇递来的锦囊,坠手的很,脸上不由是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意,“啧,这么大方?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入夜后,莫少锦看了一眼还躺在角落里的道士,是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到那道士的袖袋里,然后把那四枚银针抽出,便对白矾道“把他丢到城外的月归山里,你们这几天留意些,要是他敢回来,你们就不必客气了。” “明白了!”白矾毫不费力的抬起那道士,出了门便没了踪影。 莫少锦看了一眼窗外苍茫夜色,神色一松,“走吧,出来怎么久,嬷嬷该担心了!” —————————————————————————————————— 回到锦楼,已是要到戌时,这用膳沐浴,一晃,便是戌时过半了。 妆台前,她一席红白的重锦瑶裙,坐的端正,一掌宽的银纹腰封勾勒一抹拂柳细腰,大大的裙摆边上,用银线绣着成簇的云纹,精美而华丽,她喜欢白,更喜欢红,这两种极端的色彩在她身上,总能融合出一种别致的美。 她对镜一叹,这会锦楼还没打烊,川嬷嬷和白果白及四人在楼下看着场子,白寇四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连那猫儿也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房里静悄悄的,也是闷极了。 “啊繁…”她试着唤了唤,但回应她的,不过一片静默,她放声一叹,眉头不由是轻轻蹙起,“果然不在…” “谁说不在的?” 莫少锦蓦然转头,只见莫繁已经与往常一般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她脱口道:“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莫繁看她一眼,目光有些许复杂,面色忽而便凝重了起来,问道:“小锦,你想学武功吗?” “嗯?”莫少锦疑惑,不由是歪头看着他,“你们以前不都反对我舞刀弄枪的吗?” “那是因为以前的危险我们都能帮你完完全全的解决掉。” 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又是赤着脚,走到莫繁对面坐下,“那现在呢?” “现在,危险变大了,大到或许我和白前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未必能解决。” 莫少锦利落的点了点头:“那你们谁来教我?” “谁教你都不是问题,以后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给你练习的场地白矾他们已经找好了,事不宜迟,今日便开始吧,穿鞋,跟我走。” “哦…”莫少锦乖乖的照做,没一会便跟着莫繁出了门。 白矾找到的地方,就在这城西靠山的地方,是一座荒废了的大宅子,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来,好在地方够大,便是买下了,从锦楼抄小路过去,大概要半个时辰,但有莫繁用轻功带她,不过两刻钟也就到了。 清浅月光洒落地面,四周都是破败的种种,看着不免有些渗人,真是她看得出神的时候,忽而有人在她被后一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后,不禁是又喜又怒:“白果,你吓死我了!” “主子,你胆子怎么比我还小啊…”白果说着,白前白寇还有白术也缓缓从那残败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她小脸微微一红,倒也挺直了小腰杆,道:“谁,谁怕了?我才不怕呢!” “好了,时间紧迫,白果白术,今晚你们先教她一些基本的防卫,白前,你们跟我来。” 几人点头,各司其职,倒是莫少锦还对莫繁的话心存疑惑,对白果两人问道:“啊繁为什么说时间紧迫?” 白术应道“族长要他半月后回西召一趟,应是有事要交代吧,你就别管了,专心练习吧,我先教你如何出剑抬剑。” “哦…”莫少锦接过白术递来的长剑,照着两人的教导懵懵懂懂的练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莫少锦是被白术背回楼里的,她一直知道习武很辛苦,只是这种辛苦远远超乎了她的想像,单单是出剑抬剑这两个动作,她练了几百遍了,都还不稳,到最后练完,便是直接趴在白术背上睡着了。 ———————————————————————————————————— 房中昏暗,只有照入房中的微弱月光,但她虎口处的红肿却是夺目。 尉迟然正要伸手去碰,但只到半途,一把寒锋便直逼他的咽喉,幽幽月光映着莫繁严厉的脸,愈发冰冷。 “看来你还是不涨教训。” 尉迟然缓缓转身,唇角勾出一枚浅笑,“师兄,我不会伤害他的。” “你不会,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不会,我见识过你们的手段,更见识过你袖手旁观。” “所以你就要她这般防着我?看着她一次次的出剑抬剑,累的连水都拿不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莫繁一手握拳,一手执剑,眸中是燃起了怒火,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要说真的不在乎是假,可他没办法,如今辛苦一点,也总比日后遇到危险丧命了强。 “我要怎么教她,跟你没关系,你若再敢靠近她,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尉迟然又是浅淡一笑,“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还能护的了她多久,不久后你就要回西召了吧?记得让人看好她,不然到了我手上,就再也没有放开的道理。” 莫繁手上的利剑又近了半分,他怒道:“是你搞的鬼?” “是又如何?你回,她便是我的,你若不回,或许,你就永远见不到你最敬重的人了,你会怎么抉择?我拭目以待。”尉迟然留下这话,便消失不在。 莫繁怔怔的收剑,看着床上之人一眼,便是悄悄隐去。 一连半月,莫少锦这武艺是练得如火如荼,是越发熟练,虽然都只是皮毛功夫,但她是学的有模有样,莫繁也尽责,不但是教了莫少锦,连着白苏白矾几个都教了个遍。 只是慢慢的莫少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莫繁教与她的,全都是属于防卫性的,不是躲就是截,但教与白苏他们的,就全都是进攻性的,每每都是直击人的死穴,但用莫繁的话说,白苏几人是要保护她,所以要攻击性强,而她只要躲在白苏他们身后自保就好。 对于这番话,莫少锦是大大的不服气,可莫繁就是不肯教她,她便是去找白苏几个,怎知他们也是不肯,处处碰壁,莫少锦也就只好是把莫繁教给她的‘田螺功’练了又练。 到此为止,离赵轩的事也已过去半月有余,这日莫少锦难得空闲在书房里看着医书,白苏便给莫少锦回报了下赵府的近况:“那赵轩昨日,又约了沈子君见面。” 莫少锦是连连摇头:“啧啧啧,不是说要静养吗,这么快就不安分了?” “可不是嘛,他与那白家公子近日来不是在妓馆玩了,就是在市井斗鱼,倒是没个病人该有的样子。” “管他呢,反正任他怎么玩,都不会…”莫少锦猛地顿了顿,把正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又道:“这白家公子,好好留意留意,这白相府还没寻到突破口,那我们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发挥不了作用。” “好,我这就让白矾多注意些。” 这白苏才退下没多久,白及拿着一封信,便是匆匆来报:“主子,言老爷派人送信来了。” “言伯伯?”莫少锦放下手里的书,接过了信,拆开细看,看完了后,却是眉头紧锁,白及好奇:“主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如笙这丫头病了,你和白求准备一下,和我去趟言府。” “好,我这就去准备。” 回到房中,她从匆匆换了套衣裳,白及白求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一行三人便准备出发前往言府。 ——“嬷嬷,我们大概傍晚便能回来,若是白前他们有什么急事的话就让他们到言府找我。” “好,你们路上小心。”川嬷嬷叮嘱道,莫少锦点点头,便带着白及上了马车。 要说这言府主人言平,算的上是莫无衣的忘年之交,虽然两人年龄上相差的有点大,但依旧成为了挚友,亦是这名扬天下瓷器商人。 在西召时,莫少锦一年可以见到言平几次,其女言如笙比莫少锦大上两年,两人关系更是不错,但自从她来到北靖后,便一直有在疏远言家,怕的就是万一出了事会把他们牵连进来,可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 马车大概行驶了半个多时辰便停下,“主子,我们到了。” 这言府所在之地远离集市,平常也没什么人,莫少锦便没有怎么掩饰自己,由白及扶着便直接下了马车,前去敲响了言府大门。 没一会,一个年纪稍大的老伯便把门打开了,福伯一见是莫少锦,赶紧便把人迎了进去,这前往正厅的路上,莫少锦便是忍不住问道:“福伯,如笙这是怎么了?” 这福伯一叹,是愁容满脸:“这个说来也奇怪,记得是从上月初开始,小姐身子便有不适,后来愈来愈严重,老爷已经把能请的大夫都请便了,都没结果,迫不得已才请莫姑娘过来瞧瞧的。” “怎么会这样…”莫少锦思索着,转眼,福伯便把三人迎到了大厅之上。 “老爷,莫姑娘到了。” “言伯伯。” 一脸急色的言平见了她,仿佛是见到了救星,放下手中的茶杯,便是猛地起身:“少锦啊,你可来了。” 莫少锦忙是扶了一把言平,安抚道:“言伯伯,您先别着急,万事有我在呢,事不宜迟,您先带我去看看如笙的情况吧。” “哎,好,你跟我来。”言平带着莫少锦,急匆匆的便往言如笙的闺房里去。 “言伯伯,如笙她的病,具体是从何开始的?” “笙儿的病,是从上月初五开始的,那天她带着丫鬟出府回来后便说觉得心绞痛,一天发病一次,到现每天都会发作好几次,我找了很多大夫,得出的结果都是笙儿身体没什么问题,不得已,我才麻烦你过来看一下。” 莫少锦点了点头,又道:“那言伯伯,您可知道那天如笙出府,是去了哪里?” “据她的丫鬟文心讲,不过是到了些脂粉铺子。” “脂粉铺子?”莫少锦眉头紧锁,不知不觉几人便到了言如笙房外,守在言如笙闺房外的丫鬟向莫少锦和言平行了礼,又匆匆进了房,没一便出来道:“老爷,莫姑娘请进吧,小姐已经醒了。” 言平和莫少锦两人进了言如笙的闺房里,莫少锦这也不是第一次来言如笙的房间里,所以很自然的便来到言如笙的床边,言如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双眼紧闭,原本眉清目秀、如花似玉的人儿变得憔悴无比,少了平日里活泼可爱的模样,让人心疼… 莫少锦沿床坐下,轻轻唤了一声:“如笙。” 床上之人缓缓睁开眼,原本该是很有神气的眼睛有些暗淡,弱弱的回应了一声:“少锦。” 莫少锦直接翻过言如笙的右手,为她细细的把脉,不过半晌,莫少锦便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不由的又看了一眼言如笙,正好,便对上了言如笙哀求的目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叹了口气,莫少锦便转头对一脸着急的言平说道“言伯伯,如笙她这是气结于心,没什么大问题,稍后我帮她扎上几针,配合着药方调理,过些日子就可痊愈。” 闻言,言平松了口气,文心拿来了笔墨,莫少锦三两下便写好了药方给言平。 言平捧着那药方,连连点头:“好好好,那这里就交给少锦你了,我和老福这就去药房抓药。” 莫少锦点头,不忘安抚道:“言伯伯您大可放宽心,别急坏了身子。” 送言平离开房间,看着言平带着福伯走远,莫少锦又向门外的白及使了个眼色,白及点点头,等文心关好门,便是一跃上屋檐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回倒房里,莫少锦再是沿床坐下,凝眸道:“好啦,言伯伯已经离开了。” 言如笙听到这话后,是缓缓睁开眼,文心用心的扶起言如笙,拿来了软靠枕,让言如笙坐了起来。 莫少锦瞧着她这副样子,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缓缓道:“你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要骗言伯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许久,言如笙都没有开口,莫少锦叹道:“你不说,我没办法帮你!” 言如笙抬眸,一行泪水便像是那落线的玉珠般笔直的垂下:“少锦,你爱过一个人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少锦愣了一愣,言如笙又言道:“我爱过,爱过很多的年。” 话毕,言如笙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一般,缺堤而来,莫少锦看这情形,一时慌了神,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莫之瑶成亲那时,也是哭的如此厉害,而在自己的印象中,言如笙是个极其乐观爽朗,直率大胆的人,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落泪。 莫少锦轻轻搭过了言如笙的肩,任她放声的哭,或许是因为压抑太久,言如笙哭的很厉害,是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莫少锦暗暗一叹,轻轻抚着她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次,言如笙趴在她肩上,一哭就是大半个时辰,是刷新了莫之瑶的记录,眼泪湿了她大半个肩头,才缓缓停下。 看着还在细声抽泣的人,莫少锦轻柔道:“好了,别哭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言如笙依旧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说,还是不愿说,一旁的文心眼带泪花,泪水仿佛也要夺眶而出:“姑娘,我家小姐,要,要成亲了…” “成亲?”莫少锦惊讶,文心却是抹去眼中的泪水,底下了头,不再作声,她只好把目光又放回了言如笙身上:“你要成亲的事怎么没听言伯伯提起过?” 言如笙终是抬头,带着重重的哭腔抽泣道:“少锦,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从小关系就很好的青梅竹马?” “就是那个在庆靖城里还挺有名气的画师,是叫杨序,对吧?你们要成亲了?” 言如笙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跟序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有什么事情都会帮我出头,他会为我挡住欺负我的人,会给我带好吃的,会带我去好玩的地方玩,凡事都会谦让我……” 说着这些,言如笙嘴角泛起苦笑,眼里依稀又见泪光,莫少锦一个歪头,疑惑道“这,我怎么有些不太明白?他对你好,你又喜欢他,现在婚事定下来,你不该开心吗?” 言如笙暗暗垂目,低语道“是啊,一直很好,只是我似乎把这种好,理解错了。” “三年前,爹爹正想与杨伯伯说亲,结果杨伯伯遭遇意外,在临终前,便把序哥哥托付给了我爹,我本以为,等他孝期一过,序哥哥他就可以娶我了……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 莫少锦心中不由一紧:“他可是负了你?” 言如笙却摇头:“不是的。” “不是?”莫少锦一下有些脑子打结,这一来二去的,便是更加不懂。 ——“其实,他早就心有所属了,那人不是我……”言如笙说完,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莫少锦捋着思绪,可依旧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先等等,我得缓缓,你喜欢他,他爹又把他托付给了言伯伯,如今你们要成亲了,但他喜欢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言如笙点头:“半年前,爹爹跟他提起我们的婚事,可他说,他一直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莫少锦一叹,这该是世上最令人无奈的话,十多年的感情,就因着对方的一句话,付之东流。 “然,然后呢?” 言如笙又是哽咽:“可爹爹他……” “言伯伯是不是依旧要他娶你?” 言如笙无可奈何的点了头:“爹爹他连喜帖都已经写好了,没有办法,我就只好…”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是在为他喜欢的人不是你而难过,还是说你要成全他?” “他对我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把我当作妹妹而已,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我不想和他成亲…” 见她哭声又起,莫少锦缓缓抱过她,拍了拍那单薄的肩膀:“既然你不想,那就该和言伯伯好好谈谈,言伯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让他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相信他一定不会再强迫你的。” 言如笙倚在莫少锦肩头,止住眼泪,“真的可以吗……” “没试过又怎知不可?”莫少锦鼓励道,放开言如笙,却又严肃起来:“不过你也要想好了,一旦放开,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你要是坚持要成亲,或许日子久了,他会回心转意的。” “他不会的…”言如笙说的决绝,眸中似带着无法言语的苦楚,回想起那日,碧波湖旁,他挽着那名纤弱的女子,亦是如此决绝的对她说:“如笙,抱歉,我杨序今生已承她人之心……” —————————————————————————————————— 没过多久,言平抓药回来后,又匆匆来到言如笙的房内,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儿,又是叹气:“我好好的笙儿,怎么就落到了这一副模样……” 莫少锦轻叹了口气,为言如笙掖好被子,“言伯伯,我们先出去吧,让如笙好好休息一下。” 言平点点头,跟着莫少锦离开了房间。 思前想后,莫少锦还是觉得应该帮言如笙一把,把事情坦白出来,这样对两人都好,“言伯伯,有些话少锦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笙儿的病都是装出来的?”言平有些不相信,但莫少锦却是郑重的点点头。 言平还是不相信:“可笙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少锦摇头:“言伯伯,你应该跟如笙好好的谈一下,虽然她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心病也是病,时间一久,也会致命的。” “可是…”言平话未完,便被文心打断:“老爷,莫姑娘,小姐醒了,说想见你们。” 莫少锦看了言平一眼,提醒道:“言伯伯,走吧” 几人便又回到了言如笙房里。 喝了药,言如笙脸色倒是有些回转,见了两人,先是对言平开了口:“爹爹,女儿有些话想跟你说…” 言平沉默,言如笙见状,是求助的看了莫少锦一眼,莫少锦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言如笙便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爹爹,女儿…女儿不想嫁给序哥哥…” 沉默半晌后,言平抬头,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你可想好了?” “女儿知道,序哥哥喜欢的人不是我,那我又何必紧抓着不放……” “感情可以慢慢去培养…” “爹爹,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我是喜欢序哥哥,可序哥哥并不喜欢我,他在很久前便有喜欢的人了,就算女儿跟他成了亲,他也会因为女儿拆散他和他爱的人而憎恨女儿,女儿并不想序哥哥过得不好……”言如笙低着头,是越说越小声。 言平一声长叹,便道:“看来是爹爹一意孤行了,爹爹只是看笙儿很喜欢他,所以就自作主张了,爹爹只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因为爹爹也不知道还能陪笙儿走多久……” “胡说,爹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言如笙抬头,脸上还挂着眼泪。 “你这孩子……”言平笑了笑,抚了抚言如笙的头,“不过也是,爹爹还要帮笙儿找个好人家,看着笙儿出嫁,爹爹还要抱外孙呢~” “那女儿的婚事…..” 言平轻轻擦去言如笙脸上的泪水,笑道:“既然笙儿不喜欢,那便不成了!” 言如笙一喜,是破涕为笑,看着父女情深的画面,莫少锦心里不禁有些羡慕,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两人的心结解开了。 ——————————————————————————————————